直觉告诉花妙棠,燕翩翩很不对劲。
居然没给她吃闭门羹。
她跟着护院进了萼雪楼,楼内安静,小倌都在歇息,只有前厅零零散散的几个龟公在打扫,香气都淡薄了许多。
护院引她一路穿过回廊,最后在一扇雕花木门前止了脚步,“娘子请在此稍候片刻,饮些茶水,我们主子稍后就过来。”
花妙棠谢了那人,推门而入,暖香盈盈扑面而来,只见屋内尽是锦帐绣绸,珠帘玉纱,摆有雕花红木桌,金丝黄梨床,价值千金的西域驼绒织毯铺了满室,花妙棠暗暗啧舌,心想燕翩翩的情报买卖果然赚钱,这么败家。
她刚坐下,几个貌美小倌端着白玉托盘依次而进,盘上各放只茶壶,“娘子,这是我家主子特意吩咐呈上的,说是您平日里最爱吃的,若娘子还有什么想要的尽管吩咐便是。”
花妙棠心中不安感更甚,这般阵仗,这般殷勤,燕翩翩是直接想送她上路?
其中一小倌倒了茶水,“娘子,奴喂您?”
花妙棠道,“我已有家室,不方便呢。”
小倌闻言笑了,作势贴近她,衣衫轻薄,前襟微敞,“来萼雪楼的哪个不是有家室的,出来偷一口荤罢了,娘子在这里尽管享乐,不必束手束脚。”
花妙棠身体微微后倾,“家中美相公油水足,顿顿吃饱喝足,还偷什么腥。”
“哪怕山珍海味也有腻的时候,娘子不如尝尝鲜?”小倌眼波流转,手刚要抚上花妙棠脸庞,却被花妙棠攥住手腕动弹不得,“郎君秀色可餐,怎奈我酒足饭饱不堪受用。”
小倌这才敛了神色,“既如此,奴也不在娘子这儿自找没趣了。”
他将茶盏放回桌上,合了领口,“娘子果真坐怀不乱。”
花妙棠笑笑,端起茶盏抿了口,眼角抽了抽。
果然,她就知道燕翩翩没放好屁。
“小郎君,可以给我弄碗面吗。”她温和地问。
小倌没想到她突然问这个,愣了愣,随即点头。
“那给我来碗面,配这壶辣汤正好,再卧个蛋哈。”
她又看向另一只茶壶,旁边小倌心领神会,立刻给她倒了杯,花妙棠尝了一口,彻底放心了。
看来燕翩翩只是要整她,没想杀她。
“劳烦之后郎君转告你家主子,这壶茶足够苦,很清火。”
待花妙棠将这酸甜苦辣咸五壶茶悉数品尝个遍后,负责通报的侍女才姗姗来迟,“我家主子说今天身体突然不适不能见客,还请娘子改日上门。”
……花妙棠握茶杯的手隐隐青筋凸起。
她就知道燕翩翩没那么好心!
“身体不舒服?正好我也算半个大夫,姑娘不如带我去看看你家主子?”
侍女有些为难道,“娘子好意,只是现下楼主实在不方便……”
花妙棠温和道,“无妨,你家主子什么模样我没见过,从小看她脱裤子我都知道她要放几个屁。”
“噗。”身旁的小倌没忍住笑了声,被侍女瞪一眼后忙低下头去。
“——哎哟,花娘子如此尖牙利齿,可是嫌我招待不周了?”
慵懒的声音乍然响起,屋内众人忙让开一条路,燕翩翩走了进来,一身织金胭脂裙,腰肢柔柔,裙摆翻飞,短短几步路走得十足妩媚,发间各色珠钗随之摇曳作响,看着相当富贵。
“许久不见,燕楼主还是这般光彩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