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陈小竹面露犹豫之色,他又循循善诱道,“这里全是我的人,嘴都很严实,我呢,平时最喜欢收藏这些没见过的玩意儿,美人芝在我手里就是个放家里的摆件,我又不知道它的用处,说出去谁知道这东西?”
陈小竹咬着下唇,明显是动心了。
云拂川继续火上添油道,“你说你大哥读书,十两银子,够供他一段时间笔墨了吧?更何况胡家铺子肯给这些美人芝出十两银子?”
“……行。”他点点头,“那大人可千万不要说在小子这里买的。”
云拂川笑道,“我也是个做生意的诚信人,骗你做什么。”
清樨站在一旁,这蘑菇品相不算好,又没什么吃头,可又想二少爷一路上郁郁寡欢,愿意花钱总归是好事。
云拂川又解下腕上的檀木嵌银珠串递与陈小竹,“这个也一并给你,放龙山城中那家珍奇阁卖了,也能有个好价钱。”
“多谢大人!”
陈小竹看他的眼神已然变成了看财神爷,他今天运气也太好了吧!
清樨心想这算什么,你是没见过少爷小时候吃猪头肉吃高兴了一掷千金让店老板直接盘下酒楼的壮举。
云拂川自然有自己的盘算。
银子是其次,珠串才是压轴,那是花妙棠七夕时亲自雕了送他的,他这次失踪,以棠娘的性子,必然会从青鱼县顺藤摸瓜找到龙山城,只要这珠串被她看见,她便一定发现内里关窍,就能找到他。
云拂川在赌,赌被她看见可能性。
我们会见面的,只是时间问题。
另一边陈府。
俩人正说着,花妙棠又忍不住多瞄了几眼那条池子里一动不动的锦鲤,嘴上却道,“说了这样多,公子喉咙定然干渴,不如回去歇歇吧。”
陈绛书忙道,“那我们一起?我昨天叫人把后院的听蕉小筑收拾出来,那里煮茶赏景最舒服了。”
花妙棠笑说,“自然可以,只是我需回房一趟取点东西,公子可先行去那边歇息。”
“好,我便让下人在娘子那里候着,带你过去。”
待陈绛书和左右人离开后,花妙棠在池边蹲下,“你就不能换个体面点儿的方式听吗?”
大肥鲤继续漂在那里装死。
于是她不知道从哪儿又变出一枚石子,“再不吱声我可又要动手了。”
于是池面终于有了一丝涟漪,随之风无痕拎着那条“锦鲤”不情不愿从池子里浮了上来。
“你怎么发现的。”
“锦鲤花纹仿的太假,换气口太显眼。”花妙棠一针见血,“功夫不到家,回去多练练。”
风无痕被她的话气得暗暗磨牙,他到底什么时候能用自己出色的伪装惊她一次!
“长话短说,冒牌货那边什么情况?”花妙棠问他。
“他只一口咬死自己是真的煞鸳鸯,其他一概不说。”风无痕提起他由得冷笑,“在狱中还大放厥词,只说自己这样做是为了让天下有情人看清对方真面目,真会给自己狗脸上贴金。”
“不会这么碰巧有人假冒他,他要么是效仿煞鸳鸯出名要么是受人指示,为的就是试探。”
风无痕道,“我也是这样想,很有可能就是煞鸳鸯让他来的。”
“想不到这种人还有追随者。”花妙棠眼露嫌恶,“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除此之外,城中现在已经传出煞鸳鸯在陈府挑衅被捉的事,街上百姓无不拍手称快,但是却又无人知道那是假的。”风无痕皱眉,“只怕也是煞鸳鸯推波助澜。”
“……我们需要做好一种打算。”
花妙棠定定看着他,“煞鸳鸯,很有可能不止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