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宁赶快回神,两只手装出很忙的样子。
王志高:“我丑话说在前面,这次要是再交出那么垃圾的方案,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说完,扬着下巴走了。
何颖见人走了赶快又过来了,拍拍沈昭宁的胳膊,宽慰她,“他就是给王潮出气,公私不分的家伙!”
无辜受连累的沈昭宁:“......”
何颖指指文件,笑嘻嘻道,“看不出来啊,你文哥哥这么关心你,昨天你说了什么呀,弄得人家撒腿就跑。”
沈昭宁:“啊?”
谁,林学长吗!!昨天什么,昨天怎么了??!
何颖:“你该不会是表白了吧,我看他出门的时候明显很紧张,耳朵也很红。”
沈昭宁:“!!!”
沈昭宁瞳孔地震,沈昭宁大脑空白,沈昭宁原地升天。
人,怎么可以闯这么大的祸!
五秒之后,她慌张去找手机,看到上面并没有学长的信息,心底说不清是失落还是放松。
何颖挤挤她的肩膀,“表白了好呀,女追男隔层纱,说不定他也喜欢着你呢。”
沈昭宁“腾”一下站起身,这种幻想,她就是在梦里,也不敢想,匆匆撂下一句,“我上厕所,”慌张跑走了。
何颖看着她的背影嘻嘻笑,小丫头装什么,昨天不是很淡定来着。
沈昭宁站在窗口吹了五分钟的冷风,怕王志高再来找茬,赶快回来了。
她强迫自己忘记学长这件事,因为只要一想起,想起某种可能,她就呼吸急促,血液逆流。
学长是高不可攀的明月,她怎么可能,怎么配得上呢。
晚上回到家,她正准备洗澡,忽然有人敲门,开门发现是快递。
她狐疑打开,发现里面是成套的白瓷餐具,细腻莹白,边缘刷着金粉。另外一个箱子打开,是一座水晶台灯,上面镶嵌着璀璨的宝石,下半部分坠着碎钻流苏。
“我没......”
快递递上单子,“是您的地址没错。”
这还不算完,之后快递陆陆续续上门,全是包裹严实的大箱子,衣服、包包、一看就很高档的鞋子,手感超级好的四件套,甚至包括一台最新款的笔记本电脑!
沈昭宁瞳孔地震,慌张查看自己的余额,果不其然,已经花的只剩四位数了。
沈昭宁:......
天塌了噜。
这样下去,要不了几天,她就要被另外一个自己搞得睡大街,住桥洞,喝西北风。
当晚,松园路派出所再次接到某人的电话。
沈昭宁欲言又止道:“你好,我想问一下......你们对口的心理医生贵不贵?”
沈昭宁跟医生约在了周六,趁她还有钱吃最后一顿饭的时候。
心理医生是个五十多岁的男士,姓安,长相敦厚,微微秃顶,戴一副厚边眼镜,看起来很有经验的样子。
对方也确实跟外表一样和蔼,让沈昭宁不要紧张,先将自己的症状讲一下。
沈昭宁一五一十说了,只保留了告白学长那一段,因为她始终不敢相信。
安医生笑眯眯,十分职业的安抚她,“这是很常见的症状,请不要担心。”
沈昭宁放心不下来,“医生,你有办法让我立刻见效吗,再这样下去,我真的要倾家荡产了。”
安医生宽慰她道:“我会帮助你的,你放心。”
他的诊所坐落在一幢临江的大楼上,正临江面有一面巨大的玻璃窗,随时能看到美丽的湖光,也利于患者放松心情。
他让沈昭宁坐在面对湖边的沙发上,拿出看病的架势,语气和缓,静静引导道,“你的另一个人格源于你内心的恐惧,现在,你看着远方,直面那些恐惧,你看到了什么?”
沈昭宁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恐惧,她努力盯着平滑如镜的湖面,看着上面的白色小船渐渐看不见踪影,忽然说道,“看见了涟漪。”
安医生会心一笑,轻轻点点头,“不要怕,人生总会有涟漪,每个人都有,不要逃避,你觉得这些涟漪代表了什么?”
沈昭宁聚起精神,“代表着,代表着......”
安医生走到她侧手边的沙发上坐下,认真给她鼓励,“没关系,放心说,说错了也没关系......”
沈昭宁:“代表着下雨了。”
安医生:“?”
沈昭宁转头,看向他道,“安医生,好像真的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