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向南有些不确定,“应该是。”
顾清林又问,“这矿挖了多久了?”
邢向南道,“有五年了。”
顾清林道,“五年的时间就从来没有人发现端倪?”
邢向南道,“北同村也不大,只有五六十户人家,位置靠山本就偏僻,再加上离萧山县卫所的驻地不远,所以平日里很少有人会去。”
顾清林又问,“萧山县卫所的人知晓这件事情吗?”
邢向南犹豫了一下,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不,不知道。”
想了片刻,又问邢向面“你们跟过来的一共几人?”
邢向南略一犹豫,道,“两人,还有一人此时应是还在城外的西同村子里。”
顾清林又问,“你们探听到的消息怎么向卫所汇报?是汇报给谁?”
邢向南道,“隔几天我二人便轮流回卫所直接向韩指挥使汇报。”
顾清林点点头,忽然又想到了一个问题,“赵大家的火是你们放的吗?”
邢向南很明显的一愣,思绪一下子没有这么跳跃,略有些茫然道,“放火?我们没做过。”
就在云烁以为顾清林还要再问些什么的时候,顾清林却是起身拉着他出了屋子。
待回到正屋,云烁才问顾清林道,“怎么不接着问了?西同村的那人怎么处理?”
清林未语只自顾倒了杯茶,先喝了一口才问云烁道,“我有些事情不太了解。按邢向南所说,他们这些年粮饷一直处于被克扣状态,这个我不是很懂,真的有可能会这样吗?”
云烁本有些好奇为何顾清林问了一半突然不问了,听他这样问便放下心中疑惑同顾清林道,“克扣粮饷的事情不是没有先例,就算是西北云中军的粮饷也经常需要我三番五次的同户部那边周旋。不过边军的情况要好一些,毕竟需要抵御外敌,就算要克扣也只是晚些日子发放或是多算一点损耗,总不会太过。至于邢向南所说的情况,连年克扣的情况可能存在,但发放不足五成的,我也是第一回听说。这个恐怕还要再查实一下。”
顾清林又问道,“遇到这种情况不能向上官反映吗?难道上官也不管这种事情?”
云烁道,“自然是能的。整个江南府内所有卫所都归江南卫统辖,而卫所粮饷是统一由户部核定划拨,由本地州府进行筹措供给,然后再以抵消赋税的形式自当地州府每年的赋税当中划除。按理说即便江关州卫所的人同地方上有些龌龊,也可以将此事同江南卫的卫指挥使上报,应该不至于到如此程度。”
一旁的赵子渊此时插口问道,“要是江南卫的人同那些地方官是一伙儿的呢?”
云烁闻言皱了皱眉,见顾清林同样闪着疑问的眼神,便说道,“咱们大楚文官武官各成体系,并且很多文官眼高于顶,很少会做主动拉拢武官的事情。一府卫指挥使官居三品,当也是自有一番傲气在身,要他府下身段却拉拢一些官职尚不如他的文官,应当也不太可能。你说的情况不是说完全没有可能,只能说可能性并不大。”
赵子渊又道,“那有没有可能江关州卫所这边,既同这边的地方官关系不好,又同江南卫那边的关系也不好?”
这回云烁没有答话,倒是顾清林问道,“有那么巧吗?听起来这个韩指挥使似乎还挺得军心的,他能搞得定手下的卫所士兵却搞不定和上面的关系?就算他不愿刻意奉承,但面子工作至少应该还是能做做的吧?”
赵子渊耸了耸肩膀,“我也就随口这么一说。我反正觉的这邢向南说的可能都是真的,上面不给他们粮草,他们吃不饱,没办法只能自己想办法赚钱养家,所以才挖矿卖矿石换钱。我觉的这倒也说得通。”
顾清林听赵子渊说完又问他道,“你觉的参与挖矿的就是卫所的人?”
赵子渊有些不解,“难道不是吗?像这种掉脑袋的事情,放着卫所那么多的自己人不用从外面找人,这不合常理啊!那个什么指挥使他是生怕别人不知道这件事情吗?”
顾清林对赵子渊的话不置可否,垂眸又想了一会儿才转头对云烁道,“无论邢向南的话可不可信,如今既然有了线索总归要让人查上一查的。眼下最要紧的是先派人去北同村的老汪头家里查探一番,看是不是真的如邢向南所说。”说完,又皱了下眉头,“若果真如邢向南所言,那黑山豹一伙人应是同老汪头是一伙的才对。只不过黑山豹一伙若真的被人灭了口,那他们肯定早已做好了应对措施才对。”
云烁点点头,“是骡子是马,让人去一看就知道了。我让战意亲自带人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