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中不见其人,但闻那道低沉醇厚的声音:“哦?本座竟然是你的崇拜者么?”
李逢意被抓个现形,尴尬地求他闭嘴:“你莫要装神秘,我有事找你,快出来。”
“......”断湟在那头似乎觉察异样,“但我探查不到你在何方,只看到某处书柜角落。”
真是匪夷所思,既不是幻境,也不在现世,他们所过的山峦没有名字,不然还可以让断湟过来探看。
她盯着天幕若有所思,忽然注意到悬天高挂的朗月,对着断湟声音方向问道:“你只要现世便会有血月临空吗?”
断湟一本正经地插科打诨:“自然,不知你是否对着月亮日思夜想?”
身旁弟子见断湟语气暧昧,开始想入非非。李逢意无奈地隔空瞪眼,顺便对他们危难关头还要八卦的秉性感到哭笑不得。
“想,天天想日日盼”李逢意没好气顺着他,“你现在从冥界出来。”
断湟满意地答应,在此期间,李逢意始终盯着天幕,那片月光依旧澄澈清冽,全然没有挂红迹象。
她即刻将天帆停落在附近村庄,与张宓去探查附近人家,他们的家世背景、人际沟通、认知思维,都与常人无异,幻境绝对不会设计得如此精细。
无功而返的前一刻,张宓不忘问身旁老妪:“请问婆婆,这是何处,离白鹤城有多远啊?”
老妪性格开朗健谈,乐呵呵回复:“小姑娘,我们每日在此居住,实在是不晓得什么白鹤城,不如去问问谢高士。”
张宓追问:“谢高士是?”
“他是个大善人,我们这里吃穿用度都可以用蔬果跟他交换,不过今日他不在此处,若你们愿意等,不妨住下。”
“他进城了吗?”
老妪表情有些费解:“呃,进城?我不知道他会去何方。”
李逢意猛地抬头,她提出十分跳跃的问题:“你知道大燕国吗?昭明和卞空这些遗朝呢?”
对方如同尚在牙牙学语的婴孩,面对难以想象的东西露出惶惑迷惘,她摆摆手,显然不愿再与怪人交谈。
两人回到天帆,众弟子便前来询问情况,李逢意随意问道:“你们,可有人知道谢流青是谁?”
这是她在老妪临走前追上去问出的谢高士姓名,断湟和张宓都不清楚来历,神秘非常。
弟子们开始绞尽脑汁追忆过往,李逢意本来不抱希望,谁料江誉忽然跳出来:“我,我好像听大人说过!我凡间家住岭南,大人们在我七八岁前偶然会提起这个名姓,但凡提起,大家就开始唏嘘哀叹,好像......”
“好像是位丹青手!”
所有谜题瞬间衔接起清晰的脉络,李逢意神台逐渐清明,有个认知福至心灵地落入她脑海。
她朝着断湟大喊:“去找青衔,告诉他我们在谢流青的画里,这里所有的东西都会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