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逢意连忙抽回双手,两人相继离去,手心手背的余痒未散,还残留着酥酥麻麻的触感。
这两人说话就说话,整这些恶心的东西做甚!
她装作不经意打量人群,虽低估两人的道行,不过大部分弟子还是很吃她这招的。
顾澈师姐临危不乱、舍己为人,又不畏权威拒绝诱惑,这般顾大局明事理的人,从前的流言蜚语定是谣传!
李逢意偷笑,顾澈的躯壳在铜镜作用下与她从前的容貌愈加趋同,她眼睫似纷扬落花在空中旋舞,踌躇满志的神采招摇入心魂,让人觉得一望便少去万丈忧愁。
陆岷刹那好似入定般,他试图从眼前画面寻到些回忆,那回忆却在成形前溃散。
李逢意拿手在他眼前轻晃:“你发什么呆?快点办正事。”
他醒了醒神,找回曾经君临天下的清贵:“此事需得召集剩余四宗联盟掌门,我亲自去与之商讨,其余人同岐修尊上先行押解这几个小宗门的共犯回宗。”
江誉上前行礼:“尊上,我等还未历练,这样回去是否会触怒各位长老?”
陆岷难得有些对小辈失控:“命重要还是历练重要?若有长老敢置喙,让他来找我便是。”
“是,还是尊上疼惜我们!”江誉连忙拱手退下,其余新子弟惊魂未定,都欢喜着能回宗修整。
所有人散去后,东海极巅开始挂出晨曦,茫茫祁蒙山脉在晨雾将散未散间露出旖旎黛色,熏风捎带露水,吐息间都是畅快清气。
李逢意蹲在某处,捡起地面碎布:“都支开了,这个东西好像跟从前假鬼王娶亲时用的符箓同源,只不过威力大很多。”
那布只有残缺半角,明黄色料子用朱砂绘着特殊符文,李逢意虽是剑修,也钻研符咒良久,很容易辨别文脉。
“你有发现那个不对劲的人吗?”陆岷亦附身仔细观察布匹,“我猜你能看出来。”
她点点头,似乎不惊讶他会这样问:“太过冒进,不是做谍手的料子。话说你真的要去找那四个同盟门派?我以为你会去肇事的四个小门派探查。”
陆岷笑得耐人寻味:“若那人潜伏在南华宗,此刻必定已经打草惊蛇,不如等内部再乱些混入其中,至于那些个同盟......明日再去寻。”
聪明人之间交谈似乎天然不用多做解释,她顷刻会意,起身拍拍衣角灰尘便准备回宗。
手腕忽然被捉住。
“这个是哪里来的?”陆岷紧随其后,自然而然挑起她手臂向上抬,沉静幽深的目光落在她曜石珠串边。
“哦,现在也不用瞒你,用魔界石头自己做的,之前送过你异父异母的同性兄弟,后来重新做了一串。”
陆岷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陆羲川”,有时他真好奇李逢意所在的魔界究竟是何种光景,能滋养出她这连说话都世间无二的奇人。
他想起方才李逢意被恶心的模样,唇角带着些不明所以的酸味和恶意,漾起沉寂多年的顽劣心性。
他左臂自背后绕到前方挟制住她左手活动,另一只手则照葫芦画瓢,将她滑到肘关节的手串缓缓抬到腕骨。
珠玉滚动间,他毫不遮掩地将两指指腹轻按在李逢意手臂肌肤,伴随着似有若无的冰凉,骨节分明的手指带着侵占性,开始徐徐游走。
似乎意犹未尽,他将头埋下,同时在李逢意耳廓后侧轻轻吹气。
温软的气流在她耳朵与脖颈间乱窜,刺激得她浑身一个激灵,脸颊开出淡淡绯色。
“......你有病吗陆岷?”
李逢意喉珠不自觉吞咽,有股热流在七经八脉翻涌,让她体表微微发烫,正因如此,珠串带来的凉意连同他那只手细腻摩挲的体感,变得更加浸人心脾。
不知过去多久,手串才被他推向指尖最末端,即便如此,他的虎口依旧在李逢意手背流连。
她忍无可忍,下达最后通牒:“你再做些奇奇怪怪的事,信不信我把你这两只破手削掉?”
陆岷左手撤回,撩起她披肩头发,他攥着一捋发尾扫过李逢意后颈,不甚锋利的粗糙针尖模拟着方才谢流青的笔端。
“我只是在服侍你罢了,你不是说让我做你两天下属么?”
李逢意不知梳洗时用了何种香料,陆岷学着曾经她对自己的动作,任凭长发流泻指缝,鼻尖凑近轻嗅。
“我的手可比他们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