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边谷的尽头,即世间所有云朵的归处,终年雾气弥漫,云山云嶂,晨晚至此,可见云朵顺着风谷的风朝出夜归,或拥或疏。
溪月很喜欢这儿。
风谷之下,便是花澈神君闭关的归云洞。
溪月跪坐在洞口,静候神君出关。
云边谷内众人,连同云霜都觉着,神君是将溪月骄纵坏了。等就规规矩矩的在原处等就是,偏生她要跑去洞口等。
溪月才不管这些,巴巴的望着石门眼睛都不眨一下。
不知又过了多久,久到闹腾的灵珠都安静了下来,乖乖回到溪月的袖袋中,沉重的石门才缓缓打开。
"神君!"
溪月激动得想扑上去,又觉失礼不敢妄动。
石门后走出个彩衣女子,下巴微扬,细长的眼睛冷漠的望着前方,瞧见地下跪坐的人后神情方才松动,面带嗔怪伸手去扶,"你在人间学来的坏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花澈不喜溪月下跪,明确说过,不能跪她,也不能跪任何人。
溪月搭着花澈的手起身,“回禀神君,溪月只是站累了。”
说完面带笑意的望着花澈,期待她发现什么。
花澈瞧她的模样,领会了几分,着意观察,便发觉她体内的仙力流转平稳,竟是有了仙骨。
再看,她额间似有个发光的蓝色柳钿。
花澈不悦的皱眉,冷哼了一声,“说吧,是谁诓骗你结了契,和谁结的,我一并杀了。”
溪月瞪大眼睛,还未来得及开口,便见花澈神君扬手,竟是强行召出了那颗灵珠,她将灵珠举至眼前看了眼,“就这东西?一颗龙蛋?”
花澈生了气,“你如今好歹顶着我云边谷弟子的名头,跟这么个龙蛋结契算什么回事?”
“还是同死共伤的契,罢了,虽麻烦些,本君替你解了就是。”
溪月生怕花澈一冲动将那灵珠捏碎,当下伸手去护着,“神君请先容溪月将来龙去脉讲了。”
在人间时,作为凡人的溪月很喜欢抬头看天上的云,那时只觉变幻奇妙,不曾想到,有朝一日能坐在百尺高的悬崖边上,看云自脚下飘过。
她想来此处很久了,没规矩的拉着花澈神君也坐下,花澈本有些不愿,又想到没旁人在此,便也由着。
听溪月说完无妄山的事,花澈没多大波动,她与那些修功德时刻要保持善念大爱的仙不一样,她修的是绝对的武力压制,此事纵骇人听闻,终究与她无关。
因而只淡漠的说了句,“说了这么多,银龙族也还是欺骗你在先。”
“解契并不过分。”
溪月却还是不愿,她将珠子捏在手中,“可银龙族人确将仙骨赠予了我,还因此丢了性命。”
花澈觉得好笑,“溪月,按你方才讲述的情况,纵不为你制这仙骨,他们也要死,倒不必揽在自己身上。反是因为你的出现,保住了他们的遗脉。”
溪月摇头,“神君,我不愿解契,至少在它能自保之前,不解。”
银龙族长大可只托付溪月将灵珠带走,一定要结契,是为了要一个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