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他赚了的样子。

石青并不是不会生气，他只是性格使然，习惯忍耐了，这会儿忍了又忍，终是带了点怒气道：“你以为他是什么小动物，让你要来要去的？他现在成年了，你有本事说服他去啊！”

尽管俩父子上回爆发过矛盾，现在还没化解，但石青相信自己养出的孩子，在这种事情上一定会向着自己的。

“别说什么你们是亲母子，你根本没有尽到抚养义务，就算你去告，你也赢不了。”石青说。

不管从法律还是道义上，甚至是石明修的个人选择上，乔兰都占不到便宜。

乔兰恶狠狠地瞪着他，胸脯上下起伏，她讨厌这个人，从以前就讨厌。

没一会儿，乔兰却又勾了勾红唇，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石青，我还是疑惑，为什么这么些年你都不提那孩子的身世呢？要是他知道自己的亲生爸爸是谁，应该会挺高兴的吧？毕竟也算小有名气。”

石青眼神一凝：“你跟他说了？”

“说了啊。”乔兰悠悠喝了口茶，用餐巾优雅地擦了擦嘴，“有什么不好说的，杜希文又不是什么上不了台面的人，相反，他可太上得了台面了。”

石青抿唇，垂下眼不语。

实际来和乔兰见面之前，他和石明修通过电话，那孩子问起，他也如实说了。

确实，杜希文不是什么上不了台面的人，他甚至在当时还挺有名。

在他们还很年轻的时候，有档歌手选秀节目火遍全国，那时候的节目十分原生态，选拔是辐射全国的，任何人都可以报名参加，经过层层选拔，歌手们或淘汰或晋级，可观看性非常强。

节目火到什么程度呢，可以说，但凡家里有电视的，不管年纪大的还是小的，都会准点打开电视观看节目。

杜希文也参加了，他是当年本分唱区的冠军，一路冲到了巅峰总决赛，排到了全国20强内，就要往前再冲击了，结果出了车祸。

杜希文有一把温柔有力的好嗓子，唱功也扎实，加上外形条件不错，在当时人气很高，有一大群粉丝支持。

私底下，他为人也同他的声音一样，直爽健谈，很轻易就能获取别人的好感。

出车祸那事，并非发生在他前往比赛的途中。

当时杜希文才二十岁，和小一岁的乔兰已经谈了一年恋爱，正值他唱歌事业的关键期，乔兰不小心怀孕了。

杜希文欣喜若狂，石青还记得他拉着自己蹦起来呼喊的模样，他真心为这个小生命的到来高兴。可当时除了他和乔兰，没人乐意看到这个意外。

他俩都太年轻，而且正值比赛关键期，要是爆出这事，杜希文的前途就完了，公司那边的经纪人痛骂他一顿，替他瞒下此事，再三强调一定要保密，最好让乔兰去打掉孩子。

杜希文不肯，于是得到消息的杜家父母震怒之余，狠狠教训了他一顿，杜希文无奈，只得明面妥协，实际上暗中把乔兰藏起来，合算着等孩子生出来就成定局了。

那天，他爸妈终于察觉，愤怒地拉上他，开车去见已经生了的乔兰和孩子，结果路上出了事，杜家父母当场死亡。

石青赶到医院时，杜希文剩最后一口气，泪水沾湿了一大片，断断续续地拜托他照顾自己的孩子，石青哽咽着说了一个“好”字，杜希文就断气了。

歌迷们为小偶像的突然离世震惊悲痛，在网上举行了隆重的祭奠仪式，在之后的几年里，也还不断有人提起这个不幸陨落的年轻歌手，为其唏嘘。

生前，杜希文不能公开恋情，死后也同样，要是让人知道他是为了什么而丧的命，他将会陷入不堪的争议中。

那几年，石青选择沉默，没有把秘密告诉懵懂的小孩，这世上，除了少数几个人，再没人知道当年的事。

乔兰的抛弃行为，确实给当年的石青带来愤慨和无力，然而总归是那一句，事已至此，都过去了。

石青很淡然：“明修知道就知道了，他现在有能力分辨是非。”

乔兰仍旧笑着：“除了这件事呢，你还有秘密没告诉他吧？”

石青微微皱眉：“是么，我都不知道我还有什么你知道的秘密。”

乔兰眼里掠过一抹厌恶，故意拖长了音调说：“关于你对杜希文的……感情？”

石青一怔，反应过来猛地看向对面的女人，脸上有震惊之色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