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狐裘易脏,而贺言远给她狐裘的那一天,他们去得也并不是什么干净地方。
她近几日养伤,闲来无事翻出了那件白色狐裘,除了她吐血时沾染的血迹,还有她跌坐在地上时沾染的尘土……想必她失去意识后一定摔得很惨,不然狐裘不可能沾染如此之多的灰尘。
贺言远又从储存空间里掏出一件白色狐裘给她披上,单膝跪地,仔细地给她系领口上的蝴蝶结。
搞什么啊,边歇语有点脸热,只不过是受伤而已,至于这么小题大做吗?还单膝跪地系蝴蝶结,以她现代前卫的思想来看,她差点就要以为贺言远这是要求婚。
边歇语:“这件狐裘是从我那里拿来的吗?你作为君子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偷偷摸摸地拿走别人的衣物。”
溱洧姗姗来迟地坐在了边歇语旁边,冲着贺言远挤眉弄眼:“这位公子你好,我也是病号,储存空间也没有带厚衣服,怎么不见你给我添置衣物啊?”
“这是我新买的狐裘”,贺言远帮边歇语系好衣服上的绳扣,皱着眉对溱洧说话,“你不要来凑热闹,我是在和我师妹说话。”
何以年早就将剑收回了剑鞘,手里拿着一件溱洧的丝绵外套:“我有带厚衣物,如果姐姐不嫌弃的话就穿上吧。”
边歇语和贺言远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何以年从储存空间里掏出了溱洧曾经穿过的一件衣服,溱洧随手接过,将衣服套到了身上:“谢谢你咯,何以年。”
这不对吧?
溱洧把咬过几口的糖画送到何以年的嘴边。
“我可以全部吃掉吗?”这是何以年在问溱洧。
“吃吧,剩下的全部都是你的。”
边歇语和贺言远已经没有继续吵嘴的念头了,他们两个人回忆完溱洧和何以年一晚上的所有互动后,脑子里只剩下了一个问题。
“你们两个是什么关系?”
“你们觉得我们两个是什么关系?”
贺言远和边歇语几乎是同时吐出了自己心中的答案,不过,这一次两个人就没有之前那么心有灵犀了。
“道侣。”这是贺言远猜的。
“主人和狗。”这是边歇语猜的。
“你每天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边歇语莫名其妙就遭受了贺言远无故的人身攻击,她一脸无辜地看着贺言远反驳:“我说什么了?我明明什么违法乱纪的内容都没说,你干什么反应这么大?”
“这叫什么都没说?”贺言远马上施了一个隔音咒以防周围四个人的谈话被其他人不小心听到,“你说‘主人与狗’!正常人谁会用这种词形容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难以置信,在修仙界居然还有贺言远如此古板不懂时代潮流之人!
溱洧看着何以年:“其实我也没想好要和你保持哪一种关系,你想以什么关系待在我身边呢?”
明明在边歇语和贺言远眼里那么奇怪、那么不正常的何以年,没有做出任何令人惊呼“他根本不正常”的行为,只是弯下腰帮溱洧抚平了有些不平的衣角,很温顺地低着头,看着溱洧的眼睛。
“只要可以一直陪在你身边,我就很满足了。”
溱洧淡淡的,好像并没有把他说的话放在心上一样:“哦,应该是这样的吗?”
“是的。”
“是吗?那你可不要后悔。”
她转过头,对着贺言远和边歇语说,“这可是今天的最后一次烟火了,不要错过。”
话音一落,就有烟花升起,比起前几次夹杂着炮竹震耳欲聋的响声,这一次的烟火更加安静,也多了一点盛宴将尽的落寞感。
四个人就静静地坐在挂着无数彩灯的树林里,迎来了佳节的尾声。
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坐在贺言远身边看了一会儿烟花,边歇语竟然觉得身体舒服了很多,哪怕就是按八百米冲刺的速度回风华酒楼,应该都不带大喘气的。
真是笨死了,怎么会有人能把自己累到走不懂路,还要等着别人帮忙恢复灵力,贺言远摆着一张臭脸,偷偷地把那把青绿色的双手剑收了回去。
边歇语在回去的路上对着贺言远的背影拱了拱手,然后开开心心地挽起了溱洧的手。
这次还是多谢你啦,贺言远。
然后在睡觉之前,看到了床前莫名其妙多出的、从书上裁下的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的是如何积攒大量灵力的咒术。
“真是,再这样继续撕下去,贺言远还能有一本完整的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