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舟的不安分,让他很难发挥。元骁用两根绳子将贺舟双手绑在床腿上,元骁坐在贺舟的大腿上,死死的按住那条伤腿。
伤口上的布料碎屑和沙石子清理干净的时候,贺舟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直到他隐约看到元骁从一个小盒子里取出一根弯针,心里顿时一紧,清醒了不少。他很想开口骂娘,真的不能送医院处理伤口吗?但此刻的他早已没有了力气,甚至连说话的力气都被疼痛抽离。
所以,是没有打麻药就给他生缝针啊!
闷热的房间里,元骁在灯光下收针打结剪线,一气呵成。
用胳膊蹭了蹭头上豆大般的汗珠,口罩早已被汗水浸湿。贺舟一开始就动来动去的,元骁僵硬的低头看着已有觉醒迹象的部位,快速从贺舟身上起来,但坐在贺舟的小腹下方的大腿上时间久了,腿部血液不畅通,刚站起来腿就软了下来,靠在桌子边上缓了许久,抖了抖发麻的腿,继续准备打石膏的材料,没有理会支起的帐篷,再缓缓就好了。
给贺舟腿上打石膏缠纱布的时候,余光瞟见下身只有一层布料,忍不住的多看了两眼。
在迷迷糊糊中,贺舟感觉到有人在脱他的T恤,处理他手臂上的伤口,冰冰凉凉的痛感。后来,有人喂他吃药,药都推到嗓子眼了一样,直犯恶心,还用温热的毛巾给他擦了身体。疼痛和疲惫交织在一起,贺舟的意识逐渐沉入黑暗,只剩下元骁忙碌的身影,在他模糊的视线中若隐若现。
元骁在贺舟的衣服里翻出了六百块现金,皱巴巴的纸币显得格外寒酸。这位大少爷平日里出门全靠一张卡,身上几乎不带现金。
元骁骑上自行车,出门买了些药品和食物。折腾到早上八点多,贺舟的体温终于降了下来,情况也稳定了许多,这才躺在贺舟身旁沉沉地睡去。
贺舟是被尿意憋醒的。睁开眼,他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而狭小的房间里,意识逐渐回笼,才想起自己这是在元骁的家里。
他浑身酸痛,试着动了动腿,这才发现晾衣绳上绑着一根带子,架在空中的腿下还垫着一本书,腿上已经打了石膏,伤口严重的地方还开了个窗口,为了方便换药吧,算元骁有点良心。手臂上的擦伤大部分已经结痂,不再像之前那样血糊糊的,严重的地方用纱布裹了起来,看起来没那么恐怖。
贺舟想坐起来,发觉浑身软绵绵的,稍微动两下就热得直冒汗。就在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光着膀子,浑身上下只穿了条内裤,肚子上盖着一条薄薄的毯子。
贺舟转过头,目光落在元骁身上。他睡得十分安静,呼吸均匀而平稳,他的手里轻轻抓着薄毯的一角,随意地搭在肚子上,薄毯随着他的呼吸微微起伏。
平日里,元骁穿衣时总给人一种清瘦的感觉,此刻的元骁,身上的灰色背心松松垮垮地贴在身上,隐约勾勒出宽阔的肩膀和紧实的胸膛,背心的领口微微歪斜,露出一截锁骨,带着一丝慵懒的气息。他的黑短裤长度刚好到膝盖上方,腿毛稀稀拉拉的几根,修长白皙的双腿显得格外醒目,大概是因为不常晒太阳的缘故。
他的睡容平静而放松,眉宇间少了平日里的疏离感,显得柔和了许多。眉头微微舒展,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随着呼吸轻轻颤动,很是好看。
跟他妈一个样狐狸精!
贺舟看着元骁睡得如此安心,心里莫名涌起一股愤恨,没忍住直接用头撞向元骁的肩膀。
贺舟顿时皱紧眉头,额头传来一阵疼痛,抬起右手捂住额头。这骨头他妈/的是铁做的呀。
“不想活了去撞墙,撞我死不了。”元骁沉闷的声音在贺舟头顶响起,带着一丝不耐烦。
贺舟抬起头,看到元骁的双眸微微张开,眼中泛着红血丝,显得格外疲惫。他愣了一下,随即木然地说道:“我要去卫生间,扶我过去。”
“自己去。”元骁说完,闭上眼睛,似乎打算继续睡觉。
“元骁,快扶我去卫生间,不然我就尿你床上。”贺舟见元骁完全没有要帮忙的意思,刚刚升起的那点别扭劲瞬间被冲散,理直气壮地催促道。“快点,快点,你再不扶我去,我就真尿了,别以为我不敢。”
“烦人。”元骁被贺舟吵得睡不了,只得无奈地起身,扶住贺舟的腰,将他从床上扶起来。
贺舟的手臂搭在元骁的后颈上,感受到元骁手掌传来的滚烫温度,让他有些不舒服,但此刻也只能忍着。他大声的抱怨道:“哼,你/他妈现在嫌我烦了,昨晚你要是把我送医院,或者叫个救护车,哪有这档子事。我在医院的话,这会就是美女护士扶着我,比你贴心多了。”
贺舟的身高一米八出头,没有元骁高。手臂搭在对方肩上,斜靠着单腿着地,姿势很是别扭,手臂上的伤口被肩膀的骨头硌发疼,“狗都不啃硬骨头,你是石头缝长大的吧,硬邦邦的这么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