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我还置生死于度外,那此时我承认我怂了。我被黑衣人扔在这城外破庙,那叫明月的男子也有跟来,与己无关的打量了下环境,进而幸灾乐祸的对我道了声后会有期,就走了。
我觉得他不如不来。
此时天色已晚,我一个人在破败的庙宇中瑟瑟发抖,角落里传来琐碎的声音,我知道那是老鼠。如果说还有更让我绝望的,那便是天空划过一道闪电,要下雨了。
我希望不要打雷。
天不遂人愿,轰隆一声雷响,我的眼泪终于与雨点一起落了下来。
也不知道我爹什么时候才能来救我,或者明天我自己一步一步走回去。
如果今夜有贼人前来避雨我该如何。
如果有山间猛兽我该如何。
如果有山间野鬼又该如何。
害怕,绝望,无助,委屈统统涌上心头。
我若因种种未知的意外亡命于此,这个世界上有几个人会为我难过。
我想起了段修之,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去救涂锦,我记得他说过让我信他,时至此时我要信他什么?信他只是和我爹一样没有找到我罢了。
信他不曾想放弃我。
他说过让我信他,那我便信。
我信他至少希望我活下去。
又是一阵雷声,我打了个激灵,摸了一把眼泪自言自语道:你若比我爹先寻到我,我便不去理会旁人那话。但你若真的置我于不顾,往后我再不信你。
我从怀了那出了那枚翠绿扳指,纵使你心里没有我,可是我们都要成亲了,你也不该对我不管不顾吧。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可能是因为害怕又孤独,我突然觉得也许他真的与涂锦在一处。
而我此时的窘困,于他而言并不重要。四下无人,我终于在穿书之后第一次放声大哭。这一晚上我断断续续的哭,断断续续的想前世今生,断断续续的想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
这一夜我好卑微,我只请求两件事情。
第一件事是平安。
第二件事是他的惦念。
这一夜我困倦却并未合眼。
天亮了,雨依旧不停,我面无表情定定的看着天空决定冒雨前行,即使我不认的方向。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主要是我不想在这里再度一夜了。
雨点滴落在我的脸上,我笑笑,前世今生我第一次如此狼狈。
此时饥饿与寒冷都不重要,我只想回到那个称之为家的地方。安抚一下我的爹娘,也去问问段修之,他是否为了涂锦而放弃过我。不知道走了多久,我终于看到一处马车,挥挥手拦了下来。古人质朴,见我这般狼狈模样竟也敢顺上我,我内心无限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