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靠得那样近,所有的感官都会不一样。
呼吸、触碰、所见、所闻,全然都交织在一块不分彼此,在这样的空间里大梦一场,不知今夕何夕。
宋铭川再睁眼时以为自己做了个光怪陆离的梦,周围并非金碧辉煌的皇宫,窗台处是清苦的香气,抬眼便是花团锦簇,屋内清风徐徐,对面的人并未着龙袍,还是穿着皇子时常穿的服饰,坐在那方桌椅上,垂首在看奏折。
窗台上是一个玉制的小茶碗,也很眼熟。
恍然间好像回到了在折羽宫时,裴晏在看书,他在窗台拨弄花枝。
宋铭川尝试动了一动,然后放弃动弹了。
“……”
根本就没有回去,哪里都不对,动也是动不了,或许他只有意识还在此间,躯体早已不是他的了。
裴晏听见动静,抬眼朝他看来,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书卷,走到床边伸手将他抱起,就抱在怀中,肌肤触碰到他的掌心。
“老师醒了?”裴晏从后全然地抱住他,衣物摩挲过宋铭川的躯体,脸颊亲昵地蹭着他的脖颈、脸颊,鼻尖挨挨蹭蹭地嗅闻着,整个将他包裹住,低缓的话语缓缓流淌,“累不累?饿不饿?”
宋铭川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然后就看到裴晏眉眼弯弯。
“是了,老师该先喝水。”
裴晏的动作轻得不可思议,喂他的时候目光一直落在他脸上,好像十分满意,又好像还不够,宋铭川也没力气去管了,不知不觉又睡过去。
半梦半醒之间,他感觉有温热触感落在他的额头与嘴唇上。
勉强恢复些力气的时候又不知何时,总之再睁眼天色又暗沉下来,宋铭川并不想知道之前那段到底过去多久,反正不是一日,或许也不会是两日,他这段时间意识不大清醒,有的时候清醒还不如不清醒。
但在这里,夜间,承羽宫,还是叫他油然而生出不妙。
“……”
宋铭川的目光落在窗台上那个玉制小碗中,里面放着朵盛开的花,绚烂夺目,与之前枯萎的模样大不相同。
他想往后靠,背就触碰到什么,裴晏伸手将他抱住,揽进怀里。
“看来老师还记得。”灯火下,裴晏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吻着他的耳垂,宋铭川下意识地揪住了他的衣摆,既然醒了,身体上的知觉也随之复苏,他现在真经不起一点触碰了,裴晏只是呼吸拂过耳尖他就浑身直颤。
裴晏有些诧异他的反应,随后低低地笑起来,将他抱得更紧了些,“老师,在这里会更害羞么?”
宋铭川背过脸不想看,裴晏就偏要他看,在榻上不够,还想把他抱起来抵在窗台。
这样的动作,宋铭川没法再背过脸,身后是空荡荡的庭院,身体几乎悬空,唯一的支撑点在腰间,可是往前看,整个视线里就是裴晏的脸,视线简直要无处安放,只能闭上眼睛。
可是闭上眼睛就无从预料到裴晏的动作,不过片刻,他又溃败地睁开眼,裴晏早有预谋地吻上他的眼睛,得意地笑着,“老师,不许闭眼,你要看。”
“你简直……”宋铭川想咬他,但是说出来的话瞬间变了调,“唔!”
“我简直什么?大逆不道?”裴晏又凑过去吻他的嘴唇,“还是以下犯上?”
宋铭川不再说话,重重地喘息着,全然被占有的感觉比第一次还要叫人头皮发麻,裴晏好像还刻意放慢了动作,可他此刻再也分不了神去呵斥或是生气,手死死地攥着裴晏的袖口,艰难地让自己能重新顺畅呼吸。
裴晏的声音也带上哑意,握住他的手要与他十指相扣,还要吻。
这样的场景实在漂亮,裴晏着迷地看着他,长发散在窗台,还有几簇缠绕上花枝,眼尾是红的,好容易才凝聚起来的眼神稍稍动作一下就又涣散,月色下真像是哪里的精怪,被捉住了困在这里,又不肯求饶,只能这样哀哀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