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妙可愣了愣才看向陆瑜的胸口,那里果然又在渗血。
她方才居然没注意到,忙将人扶着到炕上坐下,“怎么又流血了,疼吗?脱了我看看伤口。”
看着女子眼中的焦急,陆瑜还是强装镇定将上衣褪了下来。
早上刚刚包扎好的布料上沾满了血迹,还有继续往外冒血的趋势,白妙可眉头紧蹙,摸了摸怀中的十两银子。
“你等着,我去给你找点儿药。”只留下这么一句话便出门去了。
走到东屋果然看见妇人正在灶台前生火烧水,她的女儿坐在旁边就着火光在看一本有些破烂的书。
“大姐,我夫君的伤口一直流血不止,不知村里有没有大夫能帮忙看一下。”
“啊有的有的,村头有个老王头是个大夫,村里人头痛脑热的都去找他。”妇人听见流血也有些紧张。
“就是,我们身上目前就十两银子,不知够不够。”白妙可地挠了挠头,这家人明显也不是富裕人家,她实在不好意思开口借钱。
听见白妙可的话,妇人愣了愣才说:“村里看病那里要这么多钱,普通的头疼脑热给几个铜板也就够了,你们若是去镇上也是用不了这么多的。”
白妙可松了口气:几个铜板?这么便宜吗……
她接着说道:“那大姐能不能带我去找一下王大夫。”
妇人看了看灶台上的火,指了指坐在一旁的闺女道:“二丫,你陪着这位姐姐去村头找王伯伯吧。”
白妙可也顺着她的手指看向那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长着包子脸的小女孩点了点头,站起来将手中的书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小板凳上。
这么小的孩子知道路吗?白妙可很是怀疑,但是还是牵起她肉乎乎的小手走了。
走在村里的小道上,白妙可第一次跟小孩相处,她想了想问道:“二丫,你方才看得什么书?”
“论语。”小女孩回答。
“哇,你这么小就认得这么多字了,真厉害。”白妙可知道很多穷人家是不会让女孩认字的,于是由衷夸奖道。
“姐姐,你认识多少字?我有许多字不认得,可以问你吗?”小女孩的小脸有些红扑扑的。
“可以啊,我应该能认识的,就算有不认识的,你也可以问我夫君,就没有他不认识的字。”白妙可替陆瑜夸下了海口,语气中不自觉带了些自豪。
小女孩果然露出一副崇拜的神情:“姐姐,那你们能多住几天吗?”
白妙可想了想陆瑜的伤势,摸了摸小姑娘的头,说道:“看我夫君的伤势如何吧,你平时跟着谁学认字?”
小女孩羞红了脸:“村上的徐秀才有时候会开学堂,我去听过几次。”
白妙可对她笑笑,“好学不丢人,女子也要多些学问才能懂得更多道理。”
小女孩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两人边走边聊,很快便到了村头一间屋舍门前。
“就是这家吗?”
二丫点了点头。
白妙可便上前扣门,敲了好几下才有一个头发半花,还缺了一颗门牙的老头前来开门。
“敲什么敲?”老头不耐烦声音在开门看见白妙可的瞬间停住。
“小娘子不是村里的吧?有何事?”老头捋了捋胡须说道。
“我夫君受伤了,想请您去看看。”白妙可开口说。
“什么伤?我出诊可是要收费的。”那老头打量了一圈白妙可。
“刀伤,能不能治?”白妙可有些着急了,语气多了几分不耐烦,不想在这里跟他浪费时间,要不是还有孩子在,她都要提着这人回去了。
老头还在那里犹犹豫豫想要继续讨价还价。
白妙可忍无可忍,直接伸手抓住了这老头枯瘦的手腕,一个用力便将人从门里拽了出来,“有钱给你,快跟我走。”
老头被她抓的生疼,求饶般急忙说:“我去,我去还不行吗,等我拿上药箱。”
“我跟你去拿,多带些止血药。”白妙可直接押着人进屋。
“好好好。”这老大夫听见还要多些止血药才知道这女子跟她男人恐怕不是什么简单任务,也没了多余的废话,一路上都很是安静。
没多久几人便回了借住的小院。
白妙可将人领到西屋门口,敲了两声门,屋内却没有任何回应,她直接伸手将门推开。
只见屋内一片漆黑,炕上隐约可见躺着一个人,却是一动不动。
白妙可心头一跳,顾不上点灯便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去,想去探躺在炕上的陆瑜的鼻息,伸出的手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