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两人都在这过分安静的院子里睡到了日上三竿。
这是白妙可的日常,但是陆瑜确是罕见地晚起。
白妙可醒来发现自己睡在男人怀里,那人还紧紧握着自己的手,但是两人衣裳都完完整整地穿在身上。
她轻叹一声,反思自己怎么能在这人身边睡得这么死,自己可是杀手啊,才不是什么依赖男人的娇妻!
但是不得不说,这男人怀里睡得是真舒服啊,白妙可很快就原谅了自己的不警觉,默默欣赏起了美男沉睡图。
直到发现男人的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一下。
好啊,他居然在装睡!
白妙可便起了捉弄他的心思,她先是将手抽出来撑在男人身侧。
向着身下依旧双眸紧闭的男人俯身靠近,凑到他的耳畔吐气如兰道:“我要亲你了,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哦。”
看着依旧不动如山的人,白妙可心道真是好定力。
于是她继续俯身靠近,直到看见男人脸上新长出来的胡茬,直到两人的唇只有一指距离的时候,她才停了下来。
就这么不上不下地等着,直到感觉紧闭双眼的男人的呼吸不再平稳,白妙可才准备起身离开。
却一个不防被人拉近距离,本就近在咫尺的唇终于贴在一起。
白妙可的惊呼被男人吞噬,憋了一晚上的陆瑜吻得比昨日更急更狠,恨不得将这折磨了自己一夜却不自知的人给吞吃入腹。
不过在最初的措手不及过后,白妙可也逐渐不满足于被动承受,反而主动勾上他的脖子与他唇齿纠缠。
两人互不相让,又共同沉沦。
最后还是主动纠缠的陆瑜又主动撤离这个过分激烈的吻,否则他怕今日难以收场。
重新躺到床上,白妙可感受着自己快速的心跳,想着今日要抓紧找几个下人把房间打扫一下,尤其是床上,可要好好收拾干净,真是耽误事儿!
身旁的陆瑜却是陷入自责,他一向主张克己复礼洁身自好,即便是两情相悦也该经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才可,自己这般冒犯,实在不合礼数。
“抱歉。”他的嗓音平静,全然看不出方才的热情。
“嗯?”白妙可疑惑他在道什么谦,继而反应过来:“哦没事的,本来我也嫌这床上不干净,不太方便……”
听出她的未尽之言,陆瑜觉得自己刚平复的躁动又快要失控了,他深吸一口气,说道:“我先去打水。”
白妙可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心里却在想他是不是不高兴了……
直到她随便拢了拢头发起床,才发现男人已经坐在灶台旁边烧水了。
她走过去同他说今日的计划,男人一一耐心回应,仿佛不曾生气,让白妙可有些摸不准他的想法了。
纠结男人的想法不如练武。
白妙可不再想这些,简单洗漱以后便在院中拿了根树枝练了一套剑法,她其实最爱用的还是鞭子,可惜上次在船上她的鞭子断了。
练完剑看见陆瑜坐在树下的石凳上看着她出神,白妙可唇角一勾,又从地上捡了块石子,弹指间一片树叶被打落,悠悠落到陆瑜眼前。
陆瑜回身,伸手接住那片树叶,发现叶子正中一个整齐的孔,可见石子穿过树叶的力道之大。
他满心满眼都是面前一身布衣却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少女,移不开眼。
晨间锻炼结束,今日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两人一同上街。
先是雇了两个下人,是一对家破人亡的兄妹,十几岁的模样,在街头挂着一个牌子卖身,但求一口饱饭,白妙可看两人实在可怜,便将二人带着了。
过程中陆瑜面无表情的看着却未置一词,白妙可却感觉到了他微妙的情绪变化,本来还有些弧度的嘴角抿成了一条直线。
让二人去买些吃食,白妙可才问道:“怎么了?他们俩有问题吗?”
“他们的父母是被官府害死的。”陆瑜沉声说道。
“啊?他们不是说种田的时候被山匪所害吗?”白妙可疑惑。
“山匪不会做无利可图的事情。”
“那官府杀这农家百姓图什么?”
“地。现在朝廷正在为百姓减轻赋税,地方官府能克扣的赋税便也随之减少了,于是便出现了官府直接抢占百姓土地的情况。”陆瑜解释道,这件事情他还在京城的时候便已听说,没想到朝廷还未给出对策,底下的小官能做的如此过分。
白妙可有些生气:“如此行径朝廷竟然不管吗?”
“自然要管,只是此处远离京城,又是偏僻小镇,天高皇帝远。”陆瑜一直以来也为此烦恼。
闻言白妙可便懂了,就如同白家这开遍五湖四海的商号一般,难免会有一些商铺疏于管理导致掌柜做假账黑吃黑之类的情况。
“老爷,太太,给您。”方才那个男孩一手提着一包糕点一手牵着妹妹走过来。
“好,算是给你的跑腿钱了。”白妙可没接他递过来的几个铜板。
“多谢太太!”男孩高兴地将铜板塞到妹妹手里,自己提着糕点跟着白妙可两人继续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