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送走老秀才以后两天,没再有人前来拜访。
白妙可每日固定练武,还在同小雨学习做些简单饭菜,两天下来她做的菜已经可以勉强入口了。
陆瑜也没闲着,每日除了固定喝药休息和看白妙可练武以外,其余时间常常一个人在书房写写画画。
一般这种时候,白妙可都会很好奇他在做什么,是不是在想办法联络戎青他们。
虽说想知道他每日写写画画的内容,白妙可也未曾偷看过,因为她发现陆瑜从来便没想瞒着她。
而他写的内容也并非什么机密,而是关于朝政的各类檄文。
“你写这个做什么?”白妙可看着一篇有关税赋之论的檄文问。
本以为他是为了百姓还是为了朝廷之类的,结果陆瑜简单回答了两个字:“卖钱。”
“啊?”白妙可疑惑地发出一声短促问询,拿出荷包,发现果然只有六两银子了。
其实他们每日的开销并不算大,只是陆瑜早晚要喝的药每日都需要二两银子,在,加上最初置办的那些东西,用他那金鱼头换来的银两就有些不够用了。
这笔钱一直是白妙可保管,没想到陆瑜倒也如此未雨绸缪。
“养伤需要时间,联络戎青也没有那么容易,起码还要住上半个月。”
“那老秀才说镇上也有不少想要考取功名的读书人,这檄文应当能卖些钱。”陆瑜不疾不徐地说。
白妙可点头,心想若是他们知道这是当朝丞相亲自写的檄文,恐怕会重金相求,可惜他们不能暴露身份。
“那我帮你拿去书肆问问。”白妙可在家里闷得厉害,正好出去逛逛。
陆瑜将几篇檄文收好交给她,说道:“我同你一起。”
白妙可眼尖地发现在几张空白宣纸下面好像有副画,趁着陆瑜没反应过来,她将画眼疾手快地抽了出来。
画上是一个女子正在舞剑,衣裙翻飞间卷起一院的落叶落花,漫天纷飞,仿若天女降世,无人可敌。
这幅画似乎还未完成,画上女子还没有五官,但是这神态,毫无疑问就是白妙可。
她惊喜地说:“我拿着破树枝练剑你都能画得这么好看?!”
“呃……你本就好看。”陆瑜的语气平静仿佛在陈述事实,只有那滚动的喉结彰显出他此刻有几分紧张,看到白妙可很是开心的模样,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白妙可高兴的却不只他将自己画得如此完美,而且想到了一个来钱的好法子。
“走吧走吧,我们先出去逛逛。”白妙可有些迫不及待地拉着陆瑜。
后者无奈地拿起被落在桌上的檄文,跟着自己的粗心娘子出门。
两人还带了小山一块儿,有他带路,直接去了镇上最热闹的主街。
街道两旁有一些摊贩叫卖,白妙可边走边看,留意到除了常见的卖吃食和零碎物件以外,也有一些支着摊位代写书信的读书人和卖字画的小贩。
她先去问了那代写书信的读书人,写一封信需要十到二十文钱;又去看了看那些字画,水平很是一般,若是在京城叫卖,恐怕都不会有人多看一眼,在这里却可以卖上几百文到一两的价格。
白妙可心中有数了,才让小山带他们去了镇上最大的书肆。
书肆开在主街尽头,一个中年掌柜的接待了他们,拿过陆瑜的檄文看了又看。
小山小声同白妙可说:“这位吴掌柜以前也是读书人,后来屡考不中才开了书肆,没想到开书肆反而赚了许多钱,就没再参加科考了。”
白妙可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这头掌柜的也已经看完了檄文,正同陆瑜说话:“这是余秀才自己写的吗?这般文采不应当只是秀才啊。”
还未等陆瑜接话,他又说:“肯定是朝廷那帮狗官又在科举上徇私舞弊,埋没了你这大才。”
陆瑜打断他的话,说道:“是在下身体不好,难为朝堂效力。”
掌柜的这才止住话头,打量了面前身量颀长的男人,除了脸白了些,实在看不出哪里身体不好,但这是个人私事,掌柜的便没再多问。
最后两人谈妥,陆瑜将檄文以一两一篇的价格卖给掌柜,掌柜可以自行抄录在书肆里售卖,收益分三成给陆瑜。
同掌柜谈完,陆瑜发现白妙可在一排书架前认真挑选,便走上前问:“要选什么书?”
“画本,选哪个好呢?”白妙可手里拿着两本书,一本是女侠的江湖风流录,另一本是俏寡妇和她的十个赘婿。
陆瑜嘴角一抽,粗略扫了面前的书架,从上头拿下一本书递了过去:“还是这本吧。”
白妙可接过一看,封面上赫然写着:霸道权臣爱上我。
最后两人离开书肆的时候,小山手里就多了三本包的严严实实的书。
读书使人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