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对方的指挥,仅仅操作了一天,钱如流水一样进了他的钱庄卡,他晚上算了算,挣了一两多。
一两多是什么概念,够两人生活好久了。
其实挣到有几百文的时候,季南的父亲觉得已经够了,但对话空间里的人甚至有一两二两的挣的,这让他觉得简直不是两个世界的人,便想着没准自己也可以。也可以带着女儿过上人上人的日子。
晚饭破天荒的没有在家吃,季南的父亲带着季南下了馆子,凭现在拥有的钱,女儿可以随便吃。
季南从来没见过这样丰盛的饭菜,她瞅瞅这个,瞧瞧那个,竟不知道从哪道菜开始尝。
“爹爹,我们为什么可以吃这么好啦?”
“因为爹爹找到了一个可以挣好多好多钱的工作。”看着女儿开心的样子,他这个当爹的,心里那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季南鼓起了掌,双腿在桌子下欢快地晃着,像活泼的小鸟,“那我们以后是不是每天都能吃到这些?”
“当然啦,爹爹天天都能带你吃。”
承诺下来的事,极怕辜负孩子,季南的父亲第二天又找到对方,继续跟着做押注。
几轮下来,不只是一两二两那么简单,季南的父亲觉得,现在去买个新房子都有可能了。
第三天,第十多轮的时候,按照对方的指示,压小。对话空间里仍是热闹非凡,就像往常一样。
季南的父亲毫不犹豫的将二两银子投了进去,选择压小。
转盘转起,最终的结果却出乎意料,结果显示为大。
“诶呀,小事一桩,偶尔也有不准的时候嘛。”
“都小钱儿,爷不差那二两银子!”
季南的父亲这两日赚了不少,也没在意这二两银子。但对方却非常歉意地告诉他,“不好意思,这偶尔也有出错的时候。你最好先去向别人再借点儿钱来,下一把肯定能赚回来。”
“不用道歉,你之前也说了不一定是百分之百压中。我这就去借钱。”
但季家在这儿并没有非常熟络的人,他不好借钱。于是去了钱庄,压上了房子。他相信下一把一定赚回来。
“这回你信我,上一把没压中,这把百分之百能中,你把能压的都压上,咱们争取一把成。”
可他多了个心眼儿,这把没有打算压上全部,他想着要是输了,最起码还能留下点儿钱。
“这回压双。”
“好”一半的钱就这样投了进去。
对话空间里的转盘吱悠悠转起,最后不出所料的出了双。
这回季南的父亲赚得盆满钵满,他有些后悔刚刚为什么要耍小聪明,没有听对方的全部压上。
“下一把压什么?”这回是季南的父亲主动问的,他准备将所有钱都投进去,若是这把赢了,他们就不用再住这里了。
对方回得也很快,“压小。”
“好!我压小!”所有的钱一股脑地压了进去,他满脑子都是带着女儿吃好多吃的,让女儿去上学堂,让女儿也能穿漂亮衣服。
转盘照常转起,待它停下来的时候,却停在了“大”的位置。
季南父亲的大脑嗡地一声,什么都听不见了。眼前发白,看不清任何字儿。他只知道,所有的钱都没了,房子,所有的家当,回不来了,都回不来了。
拿着对话石的手不住地颤抖,勉强控制哆嗦的嘴问道:“劳驾,我想问一下,怎么又错了?”
“那不很正常么?谁告诉你肯定对了?”对方理所当然地回他。
“可......可我没钱了啊?”
对方听到他说没钱了,态度突然变得很恶劣,恶狠狠道:“没钱就去借,要不就别干了!下一把压单,你跟不跟?”
“我没钱了......”声音小到连他自己都听不清,他整个人都是木的。
下一把他没有跟着压,很快被对方拖出了对话空间。所有的热闹,欢声笑语,他的钱,荣华富贵,孩子的期望,都没了。
又重新被打回黑暗,日子甚至都不如从前,他连房子都不属于自己了。
四肢发凉,冷的不能再冷。他对不起孩子,若自己没了,孩子被好人家收留,没准也好。若是没被人收留,也比跟着自己这个蠢父亲好。
他才意识到这是个骗局,可惜太晚了。
“我怎么能这么蠢啊啊!”打开窗户,他扶着窗沿痛哭,一切就像幻影,醒来却是更加的不适应。
窗外的阳光刺眼,可阳光很少能照进这个家。季南的父亲眯着眼,晕晕乎乎的。
哭声让季南觉得奇怪,乖巧懂事的她本来正清扫着屋子,寻声也来到父亲的房间。
“爹,你哭了吗?”看着逆在阳光下的父亲,季南有些害怕。
季南只记得她的父亲转过身来,声音带着颤嘱咐她一句,“孩子,好好活着,别贪,别赌。”说完便身体往后一仰,从窗边栽了下去。
砰——!
巨大的声响和路人突然的惊叫声让季南呼吸一窒,他的父亲就这么跳下去了。她还不知道父亲到底经历了什么。
“爹爹——!”少女的哭喊声回荡在房间里,无人回应。
她疯了一样跑下了楼,只见人群聚起,围了一层又一层。
她的哭喊叫不醒父亲,最后父亲的尸体被官府的人抬走。他们要抬他去哪里?父亲到底怎么了?
她在慌乱中无助地哭,又冷又绝望。为什么没人来帮帮自己,告诉自己该怎么办?
推搡中,有人抱起了自己,还帮忙披了件衣服。
那人替季南擦了擦眼泪,她还记得,手掌很温暖,声音很给人力量。
“孩子,不怕,跟我走。我带你弄清楚你父亲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