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璟烨垂下眼眸,看了看腕间刚刚买来的那串小叶紫檀,一把撸了下来,扔在旁边,嘴角轻声愤愤:“既已见你眼波,这十八罗汉便镇不住魔!不要也罢!”
……
夏枝忽然见他车子里一卷轴,随手拿起来竟然是手抄版的“上林赋。”
待周璟烨回来,夏枝扭头笑着询问:“璟烨,你什么时候如此虔诚了?”
周璟烨翘起二郎腿,面色冷淡,若有所思:“有所求的时候。”
夏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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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寒韵从蒲团上起身,这才察觉旁边的夏木蹲在那里,双手托着腮帮子,安静守着自己,一时间心都化了……
李寒韵将香插好,走过去将她扶起来,看了看时间:“夏木,谢谢你一直陪着我,时候不早了,你该去找爸爸了,姐姐也该回去了。”
夏木乖巧点点头,她闪着圆圆的瞳仁,打手语:姐姐,你刚刚在求什么?
李寒韵:……
遂也同她打了手语:我求……心安。
夏木笑了笑,随即双手举过头顶,给她比了一个爱心的动作。
那一幕,李寒韵被她逗到,终于咧嘴笑了,忍不住捏了捏她的小脸蛋:“呀呀呀,谢谢你,可爱的小丫头,好啦,你治愈了我。”
夏木听闻,一张笑脸笑成小苹果,又红又圆。
李寒韵带着她走到院子里,看着夏木跑到远处的爸爸身边,这才离开。
夏熵想到刚刚她的忧伤,眼眸忽然泛起一丝心疼,却也只是望着她背影消失。
李寒韵出了寺庙大门,望了一眼那八角亭,情绪愈发控制不住。
她快速骑上电瓶车,将速度调到了最大,一路上肆无忌惮让忍了许久的泪水不停飙出来,风吹脸颊上的咸湿泪痕,隐隐有些刺痛。
“呜呜呜……”
“沈川!死沈川,我再想你我就是猪头!”
“从我的世界滚粗去!”
……
她哽咽着嗓子,一路骂骂咧咧回到家里。
李寒韵马不停蹄在院子里豪迈刨土,松地……累瘫坐在菜园土里,仰头望天不让眼泪再次落下:“呼~忘了他吧!”
……
“滴滴—!”
忽然响起的声音吓到李寒韵一机灵。
王有才骑着小电驴,横冲直撞进院子里,刹住车子,两条小短腿努力撑在地上,对着坐在土地上的人,“哎,铁锅炖大鹅,吃不吃?”
李寒韵脸上的惊吓退去,升起满脸无语:“我去!你都不敲门的?!”既然是下班时间,也不当他是领导了,李寒韵起身,掸了掸屁股上沾的土,满是嫌弃。
王有才噘嘴道:“讲究啥啊,乡下民风淳朴!再说你这家,能有啥值得旁人惦记的!哎哎,我用我私藏的青铜大锅给你们炖大鹅,来吃不?”
李寒韵随口问:“哪来的大鹅?你这么……抠,肯定不舍得花钱买吧。”借着内心的怒气,李寒韵直接肆无忌惮怼到。
王有才一下卡壳,“你……你这……小李你跟他们都学坏啦啊!”
察觉到她有起情绪,也不跟她多计较,稍缓片刻,王有才振振有词:“不知道谁家养的,溜达过来,自己跳我大锅里。”
李寒韵:……
“来历不明的鹅,我不吃。”
王有才催促:“走吧,小杜还等你还电瓶车呢!”
李寒韵这才反应过来:“哦哦,忘记这事了。”
于是跟着王有才一前一后骑着小毛驴,去了博物馆。
暮霭下,她的眉眼栩栩如生。
暮色像浸了茶汤的宣纸,从西边山头慢慢洇开来。最后一缕金晖斜斜地擦过田垄,路边的青草便泛起琥珀色的光晕。
炊烟从青瓦檐角颤巍巍立起来,被晚风揉碎的轻纱,暮云低垂处,紫灰的云絮裹着未褪尽的霞光,仿佛天公打翻了调色盘。
太阳一点点落下去。
……
夜晚的博物馆尤为黑黢黢。
很快,他们来到楼前。
丁姐的正在支起大锅前卖力翻炒,旁边的面团已经和好,等待醒发,一如既往的贴饼子,丁姐的拿手菜。
小杜在添加柴火,柴火噼里啪啦炸响声不时传来。
丁姐一见李寒韵,就扬起笑脸招呼:“来啦!小李,就缺你了。”
王有才愤愤:“馆长我亲自出马,他还能不来啊!”
李寒韵将电瓶车停在旁边,笑了笑:“嚯,你们都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