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原地休整了一个小时左右,身上的水渍在火焰的烘烤下已经干了一半,虽然还有些黏腻,但总归没有那么寒冷了。
熄了火,众人来到那道厚重的石门前,白千落轻轻抚上石门,眼中带着丝丝怀念。
只见她轻车熟路的来到左侧的一处藤蔓交缠的地方,轻轻一挥手,身后的两个男人就拿着军刀开始清理藤蔓。
不一会儿,藤蔓被除尽,纪凝探着头看去,心中又好奇又害怕。
那是一道粗重的石门开关,把手朝上。
白千落眼神示意,身后就有两个更为高大强壮的男人走上前来,袖子一挽,齐齐拉住把手。
只见两人面目青筋暴起,似乎使出了吃奶得劲儿,脸逐渐憋的通红。
一开始这开关纹丝不动,用了好几轮人手交替,这把手才松了位置。
轰隆隆——
随着开关被掰了下来,石门发出沉闷的声音,就连整个洞穴都为之轻震,直到石门完全开启,震动才算停止。
震动过后,洞顶不再掉落细微的碎石,纪凝心有余悸的抬头看了看,她还挺怕头顶的尖石砸下来的。
烟尘散去,石门内漆黑一片。
众人打开手电向内照去,依旧见不到头。
白千落不慌不忙的走向石门右侧,后面的人紧紧跟在身后面部紧绷。
“火。”
白千落轻声道,一个黑衣男人迅速上前递给她一个防水火机。
只见白千落来到一处灯台边,指尖被她轻轻咬破流出鲜血来,几滴鲜血落在在油灯里融合,随即用火机轻轻一点,油灯瞬间被点燃。
随着这一盏油灯的点亮,石门内的所有石灯一盏接一盏的有序亮起。
纪凝张着苍白的唇惊奇的看着这一幕,眼中倒映出暖色的火光,只觉得诡异又神奇。
这一幕,就连那群黑衣手下也惊了一跳,纷纷躁动起来。
待所有灯光亮起,纪凝这才看清石门内的模样。
空间远比石门外的宽广,目测占地面积有一个足球场那般大,内部结构与古代宫殿没有两样,周围排列着一根又一根巨大的石柱。
每一根石柱之上还有蜿蜒的血槽和看不懂的符文,而石柱最顶上,还有被铁钉定住的五具枯骨,数了一下,一共有八根石柱。
宫殿正中,有一个类似于祭台的平台,平台之下是环绕了一圈的水沟,水沟内是黑乎乎的不知名的液体,仔细一看,里面还有被泡黑的人骨。
随后抬头又看,空中还有纵横交错的粗长锁链,锁链的另一头还禁锢着一副通体黑色的悬棺,
纪凝哪见过这诡异场面,顿时觉得遍体生寒,心情沉闷,原本就寒冷的空间瞬间变得阴冷无比。
这难道是什么远古祭祀场吗?
她不敢吱声,她好像看见了自己的命运,她在想这女人是不是要把她给献祭在这儿了。
从石柱上蜿蜒向下的血槽一直延伸至祭台之上。
众人屏息凝神的跟在女人身后,踏过水沟上的石桥,缓缓走上了祭台的台阶
因着台阶的高度,在下面的时候纪凝还看不大清楚上面的情景,直到踏上了平台她才发现,整个平台的中间,悬棺的正下方的位置还被锁链束缚着一个人,准确来说应该是尸体。
仔细一看,那尸体胸口正中还插着一把玄色的看不清模样的剑,而那血槽的终点则围绕尸体形成了一个圈。
纪凝在看见尸体的那一瞬,呼吸一滞,瞳孔猛缩,一股猛烈而又莫名的心悸如扑面而来的凶猛海水般涌上心头。
陌生又熟悉的痛苦。
纪凝不自觉的红了眼眶,心中慌乱不已,她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
白千落回过头来看向纪凝,面具后的眼中闪过一丝疯狂,她勾起唇角,走到纪凝面前,低声说道:“我需要你,把那把剑拔出来。”
她看着纪凝眼中透露出的情绪,冰冷的眸色晦暗不明。
纪凝早已被阴冷的环境冻的手脚僵硬,此刻听到白千落的话更是一僵。
“为什么是我……”
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沙哑起来,纪凝心中万分抗拒。
双手的束缚被人松开,眼眸一转,白千落冰冷的眼神直直落在纪凝左手,随后她掏出腰间的匕首,在纪凝惊疑的目光中在她左手掌心割了一道伤口,口子有些深,顿时鲜血如注。
纪凝吃痛的呜了声,强迫自己没有叫出声来,她紧抿着唇微微侧过头去,心中忍不住骂街。
方才看见白千落拿刀的那一瞬间,纪凝以为自己要死了,不过好在只割了伤口,虽然还是好痛。
相比较于未知的恐惧,纪凝还是比较怕死。
暗自松了口气,在众人的注视下,纪凝极不情愿的一步三回头,缓缓走向那具尸体。
原本距离就近,就算走的再慢也不过不到一分钟的时间。
纪凝缓缓做了几个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随后缓缓蹲下身,扫了几眼血槽。
隔的近了,才发现血槽里的血迹早已干涸。
随着离尸体越来越近,心中的那股心悸感越来越强,纪凝手掌传来的痛感不断刺激着她的神经,一时间觉得脑子浑浑噩噩的。
尸体低垂着头,披散的墨发遮盖住脸庞,身上穿着破破烂烂血迹斑斑的甲胄,忽然间,纪凝想起了梦里的那个女人。
莫名的,恐惧少了些,她想看看尸体的模样。
这样想着,纪凝就这样做了,以至于后来回想起来都不知道为何那时的自己胆子为何那么大。
她屏住呼吸,伸手缓缓抚开尸体依旧柔顺的诡异的墨发。
那是一张青白而又冷艳的脸,乌黑的唇紧闭着,看衣服模样,是古代人。
去世了那么久,皮肤依然保持着生人所拥有的弹滑,如果没有皮肤上黑色的纹路,看起来跟活人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