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她正欲起身,庙门被人从外贸然推开,寒风裹着大片大片的雪花倒灌进来,江月瞬间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几欲跌倒。丫鬟见状赶忙上前搀扶,江月这才算是将将站住。
她一脚深一脚浅,被人半拖半搀往外走,积雪没过脚背,刺骨的寒从脚底直窜全身,冰的她眼前发白。
正欲开口让丫鬟替她紧紧披风,可谁知风向突然一百八十度大逆转,毫无来头地扑了江月一脸雪,谁知其中竟夹着一片花瓣,好巧不巧灌进口中,恰如一张薄纸卡在吼间,碎雪洒落,江月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猛咳。
眼前白光越发刺眼,晃得人头疼欲裂,索性直接闭目养神。
但谁又曾想到,再睁眼时,自己竟已在众人之外。
江月看着眼前炸成乱麻的人群和倒在地上的自己。瞬间觉得被人当头抡了一棍,直接楞在原地。
“什么情况!我不会是死了吧?!”
她愣在原地用力眨眨眼,没把自己的魂眨回身体里,倒是把牛头马面给眨出来了。
“啊!”她尖叫一声,吓得不轻,急忙转头看看家丁,发现竟没一人察觉到他们,心下了然——大约是看不见。
牛头马面见着江月的反应完全不觉得意外,估计是见多了,俩人脸上写满了泰然自若。
“平阳王府江家千金江月,对吗?”牛头问。
江月下意识点点头。
“跟我们走吧。”马面说。
“去哪?”江月怔在原地。
“当然是阴曹地府。”牛头马面齐声说道,话音刚落就站在左右要把江月架走。
就在她茫茫然间,忽有一人从背后跑来,江月余光瞟见一名少年,青衣长衫。
待少年走近,才看清来人身形如柏,长相俊秀,眉眼间如玉温润坚韧。
她正觉得眼熟,却听到温和的声音里夹着几分急促,似鸣起的弦音:“且慢!二位差官还请稍等片刻。”
牛头马面对视一眼,把刚架起来的江月放回地面上。
少年转向江月,报出一串天干地支甲乙子卯:“这位小姐可姓江名月,江流的江,明月的月?方才我念的可是你的生辰八字?”
江月看着比自己高出一头的少年:“你怎么知道我叫什么,还知道我的生辰八字。”
“那便对了。”少年转身对牛头马面说,“二位差馆,这是小仙一位求愿之人,方才我正在外面帮一老人抓猫,这单子接晚了才酿成此等局面,让我将其还愿,就不给阎王爷那边添麻烦了。”
牛头马面抓过那么多人,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思虑良久拿不定主意,只好暂且放行,将情况禀报再做定夺。
送别了二位鬼差,少年转过头说:“我乃前方梅林中的一位小仙,姓木名白。方才正为前几日来托我寻猫的老妇人找猫,突然感知小庙中江家千金病重求平安康健,还丢了一块上好的玉佩给我。急得我赶紧跑回来,却还是没赶上啊!”
江月听完,低头看着脚尖小声嘟嘟囔囔:“神仙都这么不靠谱吗?前脚刚拜完,后脚就完蛋。”
木白没听清,向前凑了一步:“你说什么?”
“没什么。”江月朝他呲呲牙,一双好看的杏眼微弯,“那你现在来了就将我变回来吧。”
木白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回答,一脸犹豫不决要说不说。
“怎么了?”江月抬头瞧他。
“我...”木白吞吞吐吐,“我...实话告诉你吧,我救不了你。”
“什么意思?”江月凑上前去,和木白几乎挨在一起。
还没等江月不好意思,那少年倒是先脸红低头,连忙退出去老远:“要我愈疾办事转运赐福我尚且可以,但引魂还阳不在我能力之内。”
“为什么?”江月不明白,“你不是神仙吗?”
“我们神仙也是有品级划分的,不同的仙阶能力范围不同,擢升要靠替人圆愿累积功德,我现在还没那个本事。”木白领他走回神庙。
“那...”江月上前抓着他的袖子,一双杏眼闪着点点星光,楚楚可怜,“您能带我去找会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