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觉得这人好看的很,把中间的木白挤开走到霁雾旁边:“霁雾姐姐。你是现在这身衣裳跟我们去人间吗?”
霁雾愣了一下,转头看江月:“小娃娃,你叫我什么?”
“姐姐呀。”江月看着她,圆圆的杏眼眨巴眨巴。
霁雾忍不住大笑:“傻丫头,若是论人间辈份儿,我都能当你太太太姥姥了!”
“可赤烟还让我叫他烟大爷呢。”江月嘟嘟囔囔,“你这么好看,喊你一句姐姐不为过。”
“这小丫头。”霁雾被江月闹的不住得笑,“想叫就叫吧,气气那老不死的。”
“霁雾姐姐霁雾姐姐霁雾姐姐。”江月开心,缠着她叫个不停,越叫越快,叫着叫着就变成了“啾姐姐”。
啾姐姐倒是没有顶着这一衣裳去阳间,她化作一条小白蛇缠在江月身上,时而在臂弯时而在腰间。
和赤烟打照面的时候,她在江月头顶。
“你怎么来了!”赤烟原本拿了个地瓜正放在肚皮上烤红薯吃,看到江月头顶的红瞳白蛇时,立马一个金龙鱼打挺,“你来干什么!”
“怎么?洒家就不能来人间逛逛了?”霁雾立起身子俯视赤烟,为江月增高立下汗马功劳,“一百多年没见,你还没死啊老东西。”
“你才老东西,我也就比你大百来岁而已。”赤烟飞到江月头顶,吹着鼻子瞪着眼和霁雾对视,“说的跟你特年轻似得,咱俩明明差不多。”
“小丫头。”霁雾抬抬下巴,俯视赤烟,“你叫我什么来着?”
“啾姐姐。”江月盯着掉在地上的烤红薯。
“管赤烟叫什么来着?”
“烟大爷。”
“嘿!”赤烟两根胡须恨不得立刻捅到天上,“怎么叫她姐姐,到我这儿就成大爷了?”
“您让管您叫大爷的呀。”江月看着木白走过去把红薯捡起来,又递到她面前,她笑眼弯弯接过来,“谢谢你小柏树。”
霁雾和赤烟还在头顶一来二去的斗嘴,她捧着红薯站在原地啃。
一个红薯还没下肚,窗外的天便已完全落幕。
“入夜了。”烟大爷暂停斗嘴,往窗外瞥了一眼。
然而众人几乎等了一宿,临近破晓时都以为今夜将无事发生,可就在太阳升起的的一霎那,伴随着第一抹阳光出来的,还有一声刺耳的尖叫。
这侧耳的声音来自于后门,晨起要去打水的小二眼眼还没睁开,一脚踏出来踩到个什么东西,脚下一崴直接跌坐到地上。
他定睛细看,谁知是一只手!
一声尖叫代替鸡鸣,开启注定会报官的一天。
衙役来的很快,似乎还是上次那几人,这次仵作师傅一起跟着来。
尸体发现在店后门,自然而然引来众多人围观,江月也跟着木白一起下去看了一眼,却有惊天大发现。
“他也被剜了心,而且脖子、腰、膝盖三处骨折,被折起来扔在这儿。”江月指着前面的尸体,在木白耳边嘀咕嘀咕,“觉不觉得有点熟悉?”
他们当然熟悉,刚到驿站第一天,那个被抛尸在小水沟旁的尸体也是这么个死法。
幻境里的红白怪物也是这么个折法,只是他能动,躺在地上的不会动。
仵作照例验尸,衙役依旧让他留下画像方便认人。
画到一半,就听人群中有一商客突然大喊:“大人!我好像见过这人。”
领头的衙役一听便当场将其叫过来对峙,这人是谁,在哪见的,为什么见,见了多久,见完去哪了...
商客皆一五一十道来。
原来这人与他并非相识,只是一路上见过多次,莫名地一起走了一路,他还有两个个伙伴,和他皆手拿短刀,一个脸上有疤一个左眼带布遮瞎。
“你被人跟踪了。”衙役听完说,“你也真是心大,没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吗?这种案子我们见的太多,路上三五成群的强盗专盯你这种单独出远门的商人。”
商人一时间无言以对。
“现在看,我怀疑这两个人的死,柳娘和她的卫哥哥都脱不掉干系。”江月在一旁摸着下巴,眯缝着眼,身后浮着的龙和身上缠着的蛇也跟着一齐点头。
“老不死的,点头也要跟我学。”白蛇朝红色胖胖龙吐吐信子。
“明明是你学我。”红色胖胖龙回击。
两个活了几百年的又争起个有来有回。
木白没有转过头,只是看着前方轻轻笑着嗯了一声。
就在众人打算回房之际,听到柳娘声音从背后传来。
“都让让,这怎么了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