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被推倒在一边的云临,反反复复重复着为什么,状态着实很不对劲。
易夙游看着眼前的景象若有所思,云临这种倒像是疾病。
没一会,披头散发的云临突然抬起了头看见了被扶着的景帝,突然眼珠暴起,眼珠明亮,披头散发很是骇人。
“是你!就是你这老不死的!害死了她!”云临双手成爪状态,直捣景帝。
萧正君早就不忍地别过了脸,搀着景帝的沧律远不好脱身,而云临来势汹汹,那压抑的气势排山倒海一般,整个殿中的坐椅嗡嗡作响。
易夙游见云临这攻击的姿态,可预见杀伤力多大。
一些其他的虽然被这仗势给惊到了,但还是要保护景帝安全为主。大长老看着殿中央疯狂的云临,紧闭了一下眼又睁开,二长老恨恨地看了她一眼。
以大长老为首的长老会九人直接向云临发起攻击,而云临古怪一笑,嘴里不知在念着什么,念完之后他斜睨了九位挡在景帝跟前的长老。
平地起狂风,将他的满头华发吹向脑后,他的脸上开始布满了灰色纹路,如同树木生长一样将他双颊覆盖住。
沧律远看着云临脸上的灰色纹路越看越心惊,虽然纹路走势与神秘人不一样,但是这样的感觉却像极了。
二长老看着云临的巨大变化大喝道:“巫族妖孽还敢自诩高贵,速速受死!”
云临古怪地笑着,他残影瞬间就出现在了二长老面前。那瘦可见骨的手将二长老提了起来,二长老只觉得对方的力气过于大而无法挣脱,他的所有修为在此刻等同虚设。
众长老见情况不妙,形成矩阵将他围住挥掌擒拿云临。
云临只是仰头大笑,所有的长老都被震得七荤八素,五脏六腑如同爆裂一样感到疼痛。一时间,众人倒地不起。
其余的人虽然离得有些距离,但也感受到了威压,
长老会的人怎么也不信在云临面前,自己多年的修为如同儿戏。眼见云临一步步走向景帝,危险逐步逼近。
看着眼珠暴睁,脸上布满纹路,动作狠辣的云临。又看见不远处秦阿且慢慢弯下的身子,易夙游跨步向前。
“闭上眼。”
沧律远不明白这个一直沉默装死的易夙游站在前面做什么,就听见她让人闭眼,有些想笑她在此刻还自不量力。但是不知又想起了什么事,沧律远还是闭上了眼,她轻唤旁边的景帝和萧正君也闭上眼。
看着云临愤恨的眼神,景帝闭上了眼。
七荤八素的众长老早就已经觉得不济,闭上了眼。
封离看着易夙游,却未闭眼。又见一边的秦阿且半蹲着身子,封离神色变幻不定。
只见易夙游身着深色服饰,肤色冷白,此时面无表情,身姿挺拔如松。她扬起双手,紫金色的光柱在殿四周拔地而起,那头脖颈长的发无风而动。
云临看着四周突然出现的刺眼光柱,疯狂的进攻姿势有些平静下来。
眼见秦阿且的状态不太对,易夙游想着速战速决。
紫金色的光芒在她眼里刹那闪过,再次抬眸时那些光柱化作无数流光溢彩的剑刃,穿透云临的身子。
云临有些不可置信看着自己被贯穿的身子,虽然没有流血,但是脑中嗡嗡作响,他僵直地倒在了地上。
轻吐一口气,易夙游飞快地走到秦阿且身侧,将他扶了起来。
秦阿且闻到了熟悉的气息,一脑袋埋进了易夙游怀中,死死地搂住她的腰身。
易夙游没有办法,慢慢抽出他一只手,秦阿且小脑袋靠在她肩一侧。
就见易夙游抓着他的小手,两人掌心相对,温暖的光芒顺着手掌流淌进秦阿且身体,秦阿且只觉得暖洋洋的,那股不舒服的感觉也消失了。
秦阿且开心地露出小虎牙,见身侧封离还在看着一直没停下来过的易夙游,他蹦跳进易夙游怀中。
无奈,易夙游只得停下动作,将他扶住。
秦阿且向封离投去一个警告的眼神,封离静默无声看了他一眼。
感受到了云临平静了下来,那边众人睁开了眼,看见刚刚还疯狂的云临倒在地上,有些惊讶。
景帝看着倒在地上的云临,放开了两人的搀扶,走向了他。
景帝艰难地蹲下身子,轻抚着云临的那头银丝。半晌,封离走了过去。
封离看着云临,又伸手探了几下,便说道:“陛下,他这身子已是强弩之末了。本就撑着最后一口气,今日,他又突然释放如此来历不明强大力量,恐是时日不久了。”
景帝听到此处,轻抚云临发丝手顿住了。君清策自然也听到了,他挣扎开了沧律雅的搀扶,摸索着地上,向封离那边爬去。
沧律雅看见他这样,直接抱起了他,将他带了过去。
君清策没有躲开她的怀抱,到了云临身边时,君清策这才摸到了云临的头发,他慢慢摸索到了云临的脸。
君清策只道:“不愧是忠贞不二的巫族人,今天的你终是为沧奕死了。”声音越来越低,带着悲凉。
如此近的距离,君清策再也睁不开的眼,还有那颗硬生生剜掉的红痣,触目惊心一目了然。
景帝看完君清策,似要将他印在脑海里。她起身,沧律远觉得这一瞬间景帝有些变化,此刻她像是看着儿女的慈母,卸去了威严看上去更显苍老了。
景帝有些吃力地走向了高处的首座,她拒绝了人的搀扶。
所有人看着她走向那位置后,又恢复了那威严的神态。
她看着下面的所有景象,开始讲话。
待那惊堂木落定声响起时,长老会一干人才回过神。开始一拥而上,围在景帝四周开始劝诫,而景帝闭口不言,最后干脆眼也闭上了。
看着高处景帝坐定的姿势,萧正君身子有些不稳地摇晃了下。
沧律远低着头紧紧扶住萧正君,不见任何表情。
封离一手背在身后,一手在前,倒也没像众长老一样上前。
秦阿且紧紧拉着易夙游,埋着小脸,气息微弱。易夙游只得顾及着他,对于景帝的话,仿佛在意料之中。
沧律雅却是久久没有抬头,低头看着君清策满是血迹的手,也没有什么反应。
这样的一场判决,因为景帝的这番话而收场。
午时已过,斜阳照进,残红带余温。獬豸如镀金,宫墙似披霞,光和殿外一派日落山河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