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无畏的话给朱依亦带来了不小震撼,一想到黎萍节还没死,她猛跳的心反而平静了下来。
“但是我亲眼看见了她的尸体,怎么会这样?”朱依亦记得很清楚,那天她到现场认领尸体,沉浸在失去儿子孙女的悲痛中无法自拔。
“这个不就是她盘下梵杏湖山的目的吗?”易无畏微笑道。
“姑娘这是何意?”朱依亦不理解。
“梵杏湖山的受益人并不是只有黎萍节一人,我想这事你应该比我们更清楚吧。”易无畏提醒道。
朱依亦揉了揉眉道:“是这样没错,黎萍节原本就与三教九流的人打交道,发达后更是拓宽了路子。梵杏湖山地理位置优越,不止是建了住宅区,还有娱乐会客区。当年她风头正盛,和一些有达官显贵来往密切,不然她做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是谁庇护的。”
“那现在能告诉我们有哪些人了吗?”绕了个弯她还不讲重点,刀子都快悬脑袋上了还没一点紧张感。
朱依亦拍了拍手,管家就从隔壁房间提了个小的手提箱出来。她输入密码拿出来了一个厚厚的信封,然后递给两人道:“并非我刻意要隐瞒,只是这么多年我都快不抱任何希望了。如今听闻她还活着,她还活着啊,那最好不过了。”
易无畏拆开信封,里面一沓邀请函,每一张都有署名,她粗略翻了翻,都是一些有头有脸的人。有的名字还出现了第二次,但是邀请函的样式变了,是不止一次受邀。
“如你说见,这位出场率很高的齐士桐女士便是她第二任丈夫的母亲,在还未娶齐叶紫之前,黎萍节就已经勾搭上齐士桐这条线了。她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还许了对方诸多好处,齐士桐也有意无意撮合她与齐叶紫。蛇鼠一窝,好不要脸的几人!”朱依亦迟疑道:“你是说,是齐士桐协助她做了这个局?不可能!”想也是,她的儿子也是婚后没多久惨死去世的,甚至没查明白真相,她怎么会协助黎萍节做这些事?
易无畏看了一遍,和易夙游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开口道:“若是齐叶紫也没死呢。”
朱依亦脑子里已经百转千回,她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齐叶紫也是假死。如果说黎萍节最终目的是为了改运,那齐士桐齐叶紫又是为了什么?甚至不惜葬送了齐梦昱和黎琪琬。
“黎萍节先后死了两任丈夫后再也没娶,我还以为她收敛了,这种黑心肝的人,要不是我的儿孙给我托梦,世人都要被她那臭皮囊骗到底了。”说到这里,她连忙起身就要跪拜,被易无畏一手拉住提了起来。
“求求你们,能让我再见吾儿一面吗?”她满脸恳切。
易无畏思考了两秒道:“可以是可以,还需要你帮个忙呢。”
朱依亦不理解。
易无畏笑着道:“你不是刚刚问他是谁吗?你这不是明知故问。”
“他真的是黎琪琬?他早就死了,姑娘不要再同老身开玩笑了。”朱依亦满眼悲痛化为惊惧,当年几个孩子的尸体面目全非,检验结果显示确实为一家人。直到死都无人知道黎琪琬面貌,只知道他沉默寡言,标志性的黑纱幕离缠身,露在外面的皮肤惨白,完全没有活人的气息。
易无畏抖了抖背包,照片如雪花碎片似的落了下来,摇了摇头道:“要不说你糊涂呢?黎萍节都能再娶了,造一个也是造,造两个也是造,横竖都是她的一句话的事。”
一张照片正好落在她手上,朱依亦拿了起来,只看一眼猛地扔掉了。
“啊!”她跌回座位上,扶住了额,一旁的管家连忙上前替她顺气。
照片里面是两张婴儿的照片,只是其中一个婴儿长得畸形,双眼空洞,看上去甚是瘆人。另一个看着正常,闭着眼像是睡过去了。
“造孽啊!造孽啊!”朱依亦这还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那真的是老糊涂了。
“黎琪琬生下来就天生畸形,再者后天遭遇了一些事,惧怕阳光,他不愿见人是真的。另一个是抱来的,与他同年同月同日同时落地。”易无畏脑子里的推理形成了一条线,算是半个同行,黎萍节的手段她再熟悉不过了。
朱冶桑还没去世多久,黎萍节就娶了齐叶紫,加之没过几年就有了黎琪琬,朱依亦又怎么可能给她好脸色,便与她鲜少再有往来。
当初齐叶紫拼了命的要个孩子,奈何黎萍节身体已经透支,好不容易得到了一个孩子却还是畸形儿,至于另一个孩子从哪来就不得而知了。
“那要我做什么?”哪怕有一丝希望,朱依亦也要让黎萍节付出代价。
“很简单,让黎萍节主动出现就行。”易无畏看了眼阿且。
朱依亦对这身装扮再熟悉不过了,待阿且掀开幕离,她怔住。他的眉眼可以说和齐叶紫毫无关系,反而和朱冶桑一样雌雄莫辨。
“至于这对夫妻为何能舍弃齐梦昱和黎琪琬,那便有意思了,不如等她亲口说来听听。”易无畏不再同她解释,开始安排接下来的相关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