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成急的嗓子直冒烟,伤的这么重,不去医院,非得跑着荒山野岭来。他加快脚步推门进去,将人放置在床上。
阿萝身体发烫,左腰有一处刀伤,胳膊,腿上更是没一处好的。
袁成转身寻找盘,打冷水过来给她物理降温。屋后头就有口水井,拧了毛巾放置她额头后,他开始在屋内翻找有没有药品,不翻不知道,一翻屋里东西真不少。
绷带,止血的,消炎的药品齐齐整整的放在木柜里,袁成剪开她的衣服,将她所有伤口包扎好,喂她吃过药,天已大亮。
盘中鲜红一片,倒掉水,袁成打量木屋环境。
山脚独栋,居高临下,周边全是杂草,树木,没有修整,连条路都没有。再往原处眺望,整齐的一排杉木林后边像是农田。
离群索居,远离人烟。
房子用篱笆围出偌大一个院子,尤其的靠近山的那头,非常大的平地,最里头那块竖着木桩,年久失修,大部分破裂开来,用手能掰下来。右侧是一片沙地,里边掉了个沙袋。袁成上去踩了踩,里边已经结成一块一块的,硬的很。
这块地有些像演武场,供人训练用的。
木屋有两层,是六七十年代在华国能见到的那种老房子,二楼不高,更像是阁楼。与外形不匹配的是屋里的陈设。
梨花木的桌台,即使是门外汉也能看出不一样的花瓶,现代的卫星电话,冰箱空调洗衣机。灶台又是土灶,烧柴火的。
处处是违和。
袁成寻了一圈,找到一袋米,冰箱里有肉,烧火煮上一锅粥,小火煨着等阿萝醒来就能喝。
她这一觉睡得有些久,袁成就在床头守着,用眼睛描绘她的眉眼,两年不见,阿萝变了很多,又像是什么都没变。
她身上多出很多伤疤,说明这两年一定过的不易。
也不知看了多久,屋外传来敲门声。
袁成心头一凛,这个时候来的会是什么人,对阿萝是否不利。他转进厨房拎着菜刀,小心翼翼的探头往门缝外看一眼。
一个三十来岁的本地青年,穿着朴素,裤腿挽起,像是刚才田地中干完农活出来的,站在院中喊着。
“阿晃,阿晃,你在吗?”
带着浓厚的口音,听不出叫的是阿黄还是阿花,袁成猜测叫的应该是阿萝,是认识的人吗?是敌是友?跟阿萝是什么关系?一秒钟内思绪千回万转,浑然不觉身后有人靠近,从他侧腹部伸出一双手拨开门栓,天人交战的袁成一脸懵逼的看着阿萝走出去,笑着跟人寒暄。
“在。”
然后她回头叮嘱一句,:“别出来。”
袁成收起菜刀,躲进屋内,听着外边的青年寒暄道, “我在地里看到你屋子有烟,猜着是恁回来了,给你送点青菜。”青年提着一筐菜,有豆角,黄瓜,空心菜,满满一篮子。
“谢谢。”阿萝不热情,可有问必答,两人应是相熟的。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
“还走吗?”
“不知道。”
阿萝像是兴致不高,虽然都回应,又带着敷衍,干巴巴的聊一会,青年将菜递过去,“那我,回去了。”
袁成看着他的背影,问,“为什么让我躲起来?”
你们不是认识吗?看上去这青年也就是一个老实本分的当地人。
阿萝道,“不要小看这个村子里的每一个人。”
袁成不明所以。
阿萝指向一排云杉后边的农田,“知道那里种的是什么吗?”
“什么?”
“罂粟。”阿萝说完,转身回屋。
所谓穷山恶水出刁民,人穷的时候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不要觉得这里的人淳朴,所以阿萝才让他时刻留心眼。
菜放到厨房,袁成盛了一碗粥,“饿了吧,吃点东西。”
“你用灶了。”
“嗯。”袁成心中一紧,“不能用吗?他是看到烟才过来的,会暴露你行踪?”
袁成举一反三,立刻找到问题所在。
“没有。”阿萝开始喝粥,她吃饭的时候安安静静,一时间感觉回到原阳市的家中,一股酸涩涌上心头,如果奶奶要是还在,看到阿萝无恙她也该安心了。
他有无数话语涌上心头,又近乡情怯般开不了口。难言的静默使得袁成坐立难安,尴尬的情绪在屋内蔓延。
他做足准备,正待开口,只听阿萝用无情的声音说道,“你可以走了。”
委屈、连夜的担忧瞬间崩塌,转换为怒火,“我救了你,你一醒来就赶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