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轻掩在袖袍之下,阿婉道:“你没有她那份力量,却能走出阿叹织造的梦鬼丝,你当真没有心魔吗?”
景熙闻言下意识看向齐筠鹤,担忧她会听出些什么言外之意,却不想齐筠鹤依旧一身正气道:“邪祟,闲话休提,你们害人无数,我今日必将你伏诛。”
阿婉轻笑,“好啊。”
说着,她指甲变长,向齐筠鹤攻去。四女齐齐出画围攻。
景熙站在阵外,瞧着齐筠鹤从容不迫的身姿,这人被称为少年天骄不掺杂一点水分,剑招行云流水,守大于攻,其间带着君子风度,却招招有力,每次都集中阵法要害攻去。
正是守大于攻的剑招让齐筠鹤有时间去质问,“我君子庭之人被你们掳到了何处?”
阿婉:“我们从未见过君子庭之人。”
齐筠鹤:“邪祟之言!”
阿叹闻言不乐意了:“哼,我们从来敢作敢当,没见过就是没见过!”
齐筠鹤不再理会她们,持剑挽花直捣黄龙,咔——阵法破了。
几人被剑气震开,齐齐向后退了十数步,直抵墙壁。
阿婉一手捂胸口,擦擦嘴角鲜血,笑道:“还真是厉害,只是未免心慈。”
“分明能烧毁壁画却非要如此麻烦地找寻未完成之处,这不就是给我们可乘之机么。”
“姐妹们,走。”
言毕,阿婉深深地看了景熙一眼,壁画上便多了几个女子。齐筠鹤想去追,眼前的正副壁画消失不见,徒留空荡荡的泥沙墙面。
景熙走上前去,齐筠鹤皱眉道:“景道友,壁画消失了。”
景熙颔首,“你可知要如何铲除这种被献祭的恶鬼。”
齐筠鹤疑惑:“被献祭?”
景熙将阿婉的话同她说了一遍,听完,齐筠鹤面色一时有些难看,静了半晌,道:“世上竟有如此自私自利,以己之私害人性命。只是她们四人可怜,便是可怜之人也不该滥杀无辜。”
景熙扛着祁夜依,腰身搭在她的肩上,用红腰带扎着瘦挺。她轻笑,无辜者并不一定是无辜,水土一方同根同源,他们秉承的前人意志会让他们成为无辜者吗?
齐筠鹤一脸认真看向景熙,“景道友,我们将她们超度了吧。”
“还有剑尊前辈,织者死,丝线断,只要将她们超度,前辈必定会醒来的。”
景熙偏头,“你要如何做?”
齐筠鹤皱眉细细思索:“要超度恶鬼,必须找到她们尸骨才能净化超度。”
“她们既说在寨中四角,我们分头行动,你负责东南,我负责西北。”
她话音刚落便想去寻,却被景熙拽住袖子,“齐少庭主,不必分头,我想她们的尸骨必然不会埋在那些地方了。”
齐筠鹤脚步一顿,“景道友所言有理,只是总要去看一眼,或许能有什么线索。”
景熙挑眉,“好。”
二人当即分头行动,景熙扛着祁夜依向东走去,出了迷雾森林后,她当即召出死鱼眼分身将祁夜依弄回杨家寨。
而景熙则是找到了寨子最东角的土开始挖。
这种寨子外围是由山环绕,还扎着高高的木桩做墙守卫,防止野兽,各个角落很是好找。
景熙看着此处平整的土壤,没有丝毫邪佞鬼气,与寨子里纯净灵气相差无几。长剑开挖,这地方常年有雾,连泥土都是湿润的,对修仙者来说,挖起来可以说毫不费力。
可惜,如景熙所料,什么都没有,只是身后多的那条尾巴很有意思。
景熙想发现什么般若有所思一番,蹲下身拈土施法,沙砾化作指引方向,她跟上前去,身后之人也跟上。
景熙来到寨子南角,握剑开挖,厚厚的泥土被一层层刨开,像一颗洋葱,愈是刨开,真相愈发辣眼睛。
森森白骨露出半截,景熙蹲在此处,身后脚步声正悄悄靠近。
“哈——”伴随着虎喝,男子手持锄头向景熙劈头盖脸砸下来,景熙瞬间移到他身侧,抬脚将锄头踹飞。
“杨七,此人是杨五。”肯定的语气,没有丝毫疑问,“你在借鬼行凶。”
杨七未想到景熙竟躲得如此之快,慌张得眼神闪躲,道:“胡说,我,我——”
想到什么一般,他瞪眼同景熙大喊道:“我五哥几天前才死的,怎么可能现在就变成白骨了!”
景熙耸肩,“既如此,我可以送你在土里待两天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