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舔了舔唇,气势又弱了下来,“以后再也不打了。”
进来一群人,像是一起玩乐队的朋友,齐尧和他们打招呼,看样子他们是来聚会的,傅行川问她:“吃蛋糕吗?”
林婋摇摇头,她身上没钱,不想再让傅行川请了,“不早了,我也得回家了。”
“那明天见。”
“明天见。”林婋说完便离开了甜品店,她回头看了一眼店里,傅行川对面的位置换成了个穿着成熟的女生,齐尧怀里还搂着一个。
她回过头来,手不自觉摸了摸脖子,创可贴突兀扎手,她又放下,往公交站走去。
回到家,她把自己锁在房间里,那张75分的试卷被贴上了墙,旁边是傅行川的语文答题卡,两张纸上都有一个特别的手写的【二11】。
当初发现傅行川写班级的方式很特别,她之后的每一张试卷答题卡上都变成了这样写,只是没想到有一天还会因为这个惹祸。
“爸爸。”门外唐沐辰的声音响起,林婋知道是唐衡出差回来了。
“怎么这次出差了那么久啊?在外面吃得好吗?我看天气预报怀城一天到晚下雨。”杜云燕问。
唐沐声音低沉说道:“挺好,拿到奖金了。”
“就这几个钱天天让人跑来跑去,累死累活,你们老板也真是黑心。”杜云燕不停抱怨。
“看这是什么?”
“哇 ,会飞还会亮灯的飞机玩具,爸爸我爱你。”
“这得多少钱啊?我昨天给他买了新运动鞋,这个月才过一半呢!”
“我再多加两天班,让老板提前预支点工资。”
“这样会讨嫌的,你上次不是说和你同一批进厂的老何被裁了吗?你也得注意点。”
“没事,孩子开心就好。”
“开心有什么用,能当饭吃吗?”
林婋趴在桌子上,困意袭来,她挣扎了会,最后眼皮不受控制地闭上。
她难得做梦,梦见自己高考没考上大学,进厂打工。杜云燕骂她不争气,林大勇消失了,再也没回来过。傅行川如愿以偿成了省状元,考去了京大,此生和她这个厂妹再无交集。
“咚咚咚~”
敲门声把她给唤醒,林婋起身发现自己手臂给压麻了,脖子和腰也都疼,她在书桌上睡了一觉,昨晚那个梦依旧很清晰。
“不是说阮烨要给你补习吗?让老师等你,你面子还真大。”杜云燕又敲了几下门,“林婋,你还在睡吗?锁什么门啊?”
她对于昨晚梦中的恐惧仍心有余悸,但还是用手拍了拍脸让自己清醒过来,“我现在醒了,在收拾书包呢!”
“动作快点,别让阮烨等急了。”
“好。”
她快速洗漱完背着书包准备出门,唐沐辰也已经放假了,坐在餐桌上吃早餐,他剥好一个鸡蛋递给匆匆忙忙要走的林婋,“姐姐,你什么时候能带我出去玩?”
林婋穿好鞋,接过鸡蛋,糊弄他说:“再过一段时间。”
“那是多久?”
“就是以后。”
“以后是什么时候?”唐沐辰恼了,“姐姐,你还我鸡蛋。”
可惜已经迟了,林婋咬了口蛋白,还带上了门,留给他一句:“你在家要乖乖听话。”
她到老洋房门口的时候,佟允已经到了,但她站在门口没有进去,像是在等她。
佟允穿着件白色T恤,印花是一只黑色简笔兔,她扎了一把高马尾,手里拿着笔记本在看。
“怎么不进去?”林婋问,“在等我吗?”
“嗯。”
“吃早饭了吗?”
“吃了。”
“那我们进去吧!”
“好。”她羞怯怯的。认识久了就会发现其实她在人际交往上挺依赖熟人的。
说实话,林婋自己也莫名紧张,这老洋房她在门前来来往往三个多月了,可从来没进去过,压根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样的光景。
林婋推开那扇带有精美雕花的古铜色大门,里面比她想象中更加美,典雅至极。
从里面看,才能窥见那棵梧桐树的全貌,彼时它已经郁郁葱葱,树上蝉鸣声此起彼伏。
林婋留意到角落旁几棵桂花树,气温太高,桂花还没开,它在园中不太起眼。
“我迟到了。”朱长宇不紧不慢走进来,“你们也才刚到?”
“嗯。”
“早知道我就先吃个早餐了。”他惋惜道。
走进来一个提着菜篮的中年妇女,听到他的话问:“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朱长宇不认识她,还以为是傅行川姥姥,礼貌地说:“不用了,谢谢奶奶。”
“周姨,你大孙子我应该叫什么?外甥?”二楼阳台,傅行川手支着脑袋靠在护栏上,懒洋洋地说。
“小川,别乱开玩笑。”周姨摸了摸脸问朱长宇,“我今年才四十六,看起来有那么老吗?”
“没有,你看起来非常年轻,对不起。”朱长宇脸红了,连声道歉。
周姨请他们进门,“行了,小川的朋友们都快进来吧!想吃什么就说,周姨给你们做就是。”
林婋抬头看傅行川,他正好看过来,挑了下眉,林婋急忙低下头走进去。
室内布置老派复古,颇有老上海建筑的感觉,也融合了法式风格。客厅几扇八角窗,照得屋里明艳透亮,窗外梧桐树枝随风起舞,光影透过窗折射在木地板上,有一种岁月沉淀,温润时光的韵味。
“姥姥姥爷好!”
“你们好!不用拘束,当自己家一样。”姥姥戴着副眼睛,手里拿着本书,坐在椅子上晒太阳,“家里好久没这么热闹了。”
姥爷在和阮烨下围棋,桌子上除了棋盘还有一盏茶,热气氤氲。
朱长宇叼着块三明治走过去,他略懂点皮毛,想帮着阮烨赢,结果被傅行川拎着帽子拉开,“观棋不语,你小心被姥爷揍。”
“哦。”朱长宇擦了擦嘴角,“周姨做的三明治真好吃,要是再来杯牛奶就好了。”
“你蹭吃蹭喝来的?”
周姨端着杯牛奶过来,“吃饱了才有力气学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