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点半,晚宴彻底结束。
而因为那只星星吊坠,酒鲤之后和符劲说话都心不在焉的。
在被人偷偷亲之后,酒鲤不是没有试图找过那个躲在暗处的小偷。
只是那会还没有发生闵时暮爸爸开车撞司云苑的事,她所有未来的计划都和闵时暮相关,对于那天晚上微不足道的小插曲并不甚关心,也不可能大张旗鼓说出来,暗地留意了几天她身边的男同学也没发现什么端倪,便将这事基本抛之脑后。
直到后来司云苑发生车祸,没完没了的背叛与心痛如影随形,她更不可能去纠结那天夜里一份窥不见天光的小小暗恋。
时隔多年得知真像,酒鲤现在其实有些能理解符叙当时的心情,
就像她当年逃也似离开A市,切断所有和闵时暮相关的任何东西,她是想抛弃一切来忘记。
而符叙是企图以一个偷来的吻,为那段无疾而终的岁月画上句号。
他们是一类人。他们本是两条永不交错的平行线。
但时光却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劈开火车运行的轨道,他们所有人集体偏航。
酒鲤去洗手间待了会,出来洗过手,拿擦手纸细细擦拭指间水渍。
擦了五分钟手,她出洗手间,撞见靠墙站着的符深。
符深明显是在等她出来。
酒鲤思绪回正,抱臂站住:“你等我?”
符深眉眼耷拉着:“不然呢?作为你二十多年的死对头,我是不想亲眼看你被爷爷拉入深渊。”
到底谁才是被拉入深渊的那个?
而且她和符叙去怎么就成拉入深渊了?
“你和符叙去西水那边……”符深少见竟然难为情起来,“爷爷肯定会给你们两准备很多东西。”
他说话说一半,酒鲤一脸奇怪:“准备什么东西?”
“就是……”符深踯躅了会,终于说,“他那时候让我和声声去度假,给我们俩订的情趣套房。”
“……”
“我就说老头是邪恶摇粒绒吧……反正你注意着,为了你,还有为了符叙,人家心里有白月光,小心酿成大错。”
“……”
—
酒鲤到楼下的时候,符叙正在和她妈聊得热络。
司云苑抬眼看看符叙的脸又看符叙的肩膀,一脸“这孩子模样真俊哦,身材真结实哦,真是当女婿的好料子哦”。
酒鲤觉得她妈这陶醉欣赏的眼神多少有点变态。
“……我们家小鲤总毛毛躁躁的,你和小鲤去西水迁就着点她,她有什么坏习惯坏毛病,你给云姨说,我收拾她!”
“那说好,酒鲤有什么坏习惯我给您打小报告,您可不许耍赖?”
司云苑笑:“向着你,不向她!”
这两人相谈甚欢,酒鲤听得牙疼。
“明天来我家吃饭喏。”司云苑最终不忘邀请人吃饭,“你来了我给你做好吃的,小鲤那臭丫头整天趿二指拖在家里没个正形,好吃的没她的份。”
“……”
为什么没她的份?
她怎么就没个正形了?
还有,有这么编排亲闺女的妈吗?
知不知道这严重影响了她在符叙心中善良美丽的形象了!
酒鲤觉得再听下去她能被司女士扒光了给符叙看,于是走近,咳了一声:“妈。”
司云苑被骇了一跳,抚着胸口:“吓死人了!走路没点声响的。”
“是您聊天太投入了。”酒鲤说,睨一眼正在撬她墙角的符叙。
符叙对她笑,像个发光的天使一样。
威胁完全被当成了空气。
太可恶了。
酒鲤别过眼,强调:“我是您亲闺女。”
司云苑说:“是啊,难不成你垃圾堆里蹦出来的?”
“看起来像。”酒鲤酸溜溜地。
“快别作了。”司云苑十分了解自家闺女,“我说小叙去咱们家吃饭怎么了?你不高兴哇?”
酒鲤说:“我没不高兴。就是您别老说我坏话。”而且是当着符叙的面。
“我在家没有很邋遢。”酒鲤为自己打假。
这回司云苑乐了,对符叙道:“她这是在你面前,还知道遮掩了。”
酒鲤又感觉脸热了,可能是因为感冒,室内又这么热。
“我对你可没有遮掩。”符叙眼睛亮晶晶地对着酒鲤,酒鲤和他对视,暗暗投过去“不准乱说话”的眼神,眼神再低,看到符叙左手无名指间的戒指,古希腊传说中无名指与心脏相连,代表至高无上的忠诚与承诺……不知道怎么就想到这一层,酒鲤感觉更热了,符叙却依旧看着她,说,“酒鲤,你不诚实啊?”
“……”
他眼睛分明直勾勾地来看酒鲤,却端的一副无辜真诚神色,酒鲤最受不了他这种神色。
不诚实的某人缴械投降,当机立断换话题道:“你去连城那边呆了一年多,连城那边怎么样?”
“在哪都一样。”符叙说,“主要是一个城市里的人。”
意思是主要她没在连城,所以才没有意思吗?
这追人的手段是拜了哪位高人吗?跟雨后春笋一样蹭地一下就拔得老高。
酒鲤无话可说了。
司云苑倒是对符叙的话很感、兴趣:“是啊,小叙这话说的对,城市嘛,虽然在地域上或多或少有区别,但总体总大差不差,还得是一个城市的人,俗话说有人才有城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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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符叙去公司的时候心情很好,秘书小刘难得看到自家领导一大清早就如此春光满面,心底很是惊奇。
“呦,回来了?”姜修言手里拿着文件一把推开符叙办公室门,而后亮出他手里的文件,大咧咧坐在椅子上开始逼问:“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我爸让我哥给我批的假。”符叙听从家长安排的好孩子样,“家长强行安排的假期,没办法。”
姜修言翻白眼,心说哥你没办法?你没办法个屁!
你以前放人家鸽子不是放得挺溜的么?
“说说,怎么回事?”姜修言说,“你请个假期有这么高兴?肯定有鬼!”
“我爸让我和酒鲤去西水那边的山庄陪他度一段时间的假。”符叙坦白。
“就你们两个?”
“嗯。就我们。”
“……”
过了好长一会。
“靠!”姜修言乐了,“你家老爷子这是在……在……”他说话拧麻绳一样打了好几个结,“撮合别人不成,又开始撮合你们两个了?”
符叙点头:“是这样。”
还是这样?
“你想好接下来的对策了?”姜修言很关心符叙的人生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