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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符劲完全没必要这样费心费力地将酒鲤和符叙凑一块儿。符叙很乐意能单独和酒鲤在一块做一些事情,甚至什么事情都可以,而酒鲤的性子,符劲说什么她也总不会拒绝老年人。
但符老爷子执意这样,符叙和酒鲤对此一致表示尊重和不理解。
气象台报道说今天晚上有双子座流星雨,预备去后山上观看流星的人不少。
晚上气温降低,酒鲤给短袖外套了件黑色防风衣。她对拍摄什么的不感兴趣,但看流星雨对于酒鲤来说还是很浪漫的事情,她对此挺感兴趣。
害怕晚上突发情况,符叙给随身装备里添了只小药箱,里面备着符劲平常吃的一些药品,还有棉签酒精纱布等应急的东西。
准备好了东西到一楼集合,酒鲤和符叙完全不避讳地站在一起等符劲收拾好。
符劲从一楼洗手间出来,看到两个人商量好似都穿着黑色防风衣,符叙身边放着摄影设备和一个小药箱,酒鲤背了个很大的黑色斜挎包。
他俩的身高刚好差一个头,酒鲤长发用黑色发圈绑在后脑,露出的额头饱满骨相优越,和旁边高瘦挺拔的符叙站得近,偶尔低头说说笑笑。长相配身高配笑起来也配……各方面都绝配,符劲站了会想这俩孩子简直太登对了,他自己简直就是当代姻缘大师。
“你们俩……准备好啦?”符劲用特养眼的目光瞧酒鲤和符叙,满面春光地问。
符叙没答话。酒鲤比了个出发的手势:“ready!go!”
符劲很愉快地笑起来。
山庄后面那座山并不高,但对年迈的符劲来说,上山可能还是有些吃力。
山上设有专门的观星台,是很久之前一位爱好天文的设计师设计并雇人施工完成的,自建成后就一直共享对外开放。
三人八点从住所出发,因为有符老爷子,走走停停,九点才快到达半山腰。
酒鲤觉得只看个星星浪费这次露营,于是还带了简易烧烤架和一些串好的肉、饮料,计划看完星星就露营,烧烤。
她力气大,背这些东西并没有问题,但主要是,符叙也拿了许多东西,而符老爷子坐在路边一块石头上休息,眼看真的走不动了。
酒鲤觉得她和符叙这像是在虐待老年人,而老爷子提出爬山看流星这个想法,看起来有自虐倾向。
“我实在走不动了。”符劲喘着气摆手,招呼酒鲤,“小鲤要不然你们俩先走吧?爷爷给你们刘阿姨打电话,现在还不是很晚,她能上山来接我。”
刘阿姨是符劲的私人保姆。
酒鲤也坐在路边的一块石头上,不动,在思考,没应符劲的话。
让刘阿姨来接符劲可以,但肯定要等到刘阿姨过来她和符叙才能继续上山,不然太危险了。但是……
“都到半山腰了您不上去?”往常都很冷漠符叙突然道,“您不是一直说想亲眼再看一回流星吗?一年只有这一次。”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酒鲤和符劲也都明白,也许等不到明年这个时候……符劲就已经去世了,就再也看不到流星了。
“……我实在走不动了。”周围都是树影,树的阴翳遮住月光,尽管有手电筒打光但依旧阴暗,符劲坐在那处阴暗里,只头顶的白发明晃晃晃眼,听到符叙的话,叹了一声,似是妥协,道,“不用管我,你们俩去吧。”
符叙眉头皱了下,懒散地将左手提的药箱递给酒鲤:“一起吧。”
符劲诧异看向树下儿子的身影。
符叙道:“我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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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磕磕绊绊,终于在流星雨来临之前抵达观星台。
流星十一点十分开始有,会持续到凌晨天亮。
看完流星雨,他们选了一片还算平坦的地方露营。
符劲睡得早,酒鲤和符叙刚撑好帐篷,他就已经吃过药躺睡袋里歇息了。
酒鲤开始捯饬肉串和烧烤架,支好烤架之后打火,刷油,放上串好的肉串,刷一层酱料,翻转,再刷一层酱,油滋滋响起来,最后撒上烧烤料。
符叙在一边支了摄像机拍照。
他发烧来的快,去的也快,过了一天已经基本没事了。肉串烤好,香味儿弥漫,符叙拍完照向酒鲤这边走来,酒鲤顺手给他递一串烤肉。
“你昨天做噩梦,叫都叫不醒,一直在喊你妈。”酒鲤说。
她在调火候,仿佛只是很随意一说。
符叙嗯了声,坐下来和酒鲤一起烤肉:“我妈刚去世那会我还小,被外婆带到月城,那时候我每晚做梦梦到我妈满脸是血的在我面前跳楼,外婆带我去各个大医院跑都没办法,最后去一个老中医那看诊,吃了几副中药才好。”
“那你感觉……是符爷爷逼死了你妈?你恨他吗?”
月亮逐渐升向了最顶端,周围环境在月光下异常亮起来。
酒鲤借着月光去看符叙的脸,思忖着方才他提出要背符爷爷的异常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