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提高警惕,罗南。”海格拍了拍他的箭筒。“这片森林里有个坏家伙在到处活动。噢,对了,这五个都是霍格沃茨的学生。我来给你们俩介绍一下,这位是罗南,是一个马人。”
“晚上好。”罗南说,“你们是学生?在学校里学到的东西多吗?”“学到一点儿。”赫敏腼腆地回答。
“学到一点儿,好,那就很不错了。”罗南叹了口气。他仰起头,凝视着天空:“今晚的火星很明亮。”海格也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听我说,罗南,我很高兴我们碰见了你,因为有一只独角兽受伤了——你看见了什么没有?”
罗南没有马上回答。他一眨不眨地向上凝望着,接着又叹了口气。“总是无辜者首先受害。”他说:“几百年以来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是啊,”海格说,“可是你有没有看见什么异常的东西?”“今晚的火星很明亮。”罗南又重复了一句:“异常明亮。”
“我的意思是,在靠近咱们家的地方,有没有什么反常的情况。”海格说:“你没有注意到一些奇怪的动静吗?”罗南还是迟迟没有回答。最后,他说:“森林里藏着许多秘密。”
海格暴躁地说:“好吧,如果你看见了什么,就赶紧来告诉我,好吗?那么我们走吧。”
“唉,从马人那里总是得不到直截了当的回答。”海格恼火地说:“总是仰头看着星星,真讨厌。他们除了月亮周围的东西,对任何事情都不感兴趣。”
“好了,就是这儿。”他说,“我们开始分头寻找吧。小心行事,孩子们。遇到了危险记得发射火花。”
“好的,海格。我们记住了。”哈利和西奥齐声应答。于是,哈利和西奥、德拉科和牙牙,他们一起朝禁林中心走去。他们走了将近半个小时的路程,越来越深入森林内部,树木变得极为茂密,小路几乎走不通了。
“西奥,你怎么了?”哈利直觉今晚的西奥过于沉默。哪怕他的弟弟在平时也不太乐意开口说话。
“我在想罗南说过的话。”
“嗯?你是觉得他的话有什么问题吗,还是你想到了什么?”哈利问。
西奥简单地解释了一下:“我之前看过的书籍里有记载,火星在历史上曾被人们看作是一颗代表了战争、混乱和死亡的星星。与此同时,火星和阿尔法天蝎座是天空中最红的两个天体。如果两颗星星相遇,那么天空就会布满红色的光。”
哈利和德拉科一同抬头,他们这才注意到,在树木高耸密布的禁林上空,一团诡异的火光正明亮地闪烁着。
“这种自然现象被称为火星停留在阿尔法天蝎座。”西奥继续说,“可是在占星术中,这种现象被认为是最不吉利的。”
“因为这象征着君主的死亡和平民的苦难。”西奥的话音刚落,三人的头顶上方就响起了乌鸦嘲哳的喊叫和树枝被羽翅胡乱拍打的响声。哈利的背后腾升出一股凉意,他扣紧提灯的把手,睁大眼睛去查看灌木丛的动静。
四周分明静悄悄的,但又能让人清晰地听见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的声音。德拉科攥紧了牙牙的牵绳,挨着他的室友说:“你们就非要在禁林里讨论这个吗——在这个时间,在这个地点?”
他现在非常后悔昨晚和波特一起去把龙蛋送走。如果他当时没有心软地答应波特的请求,那么他这会儿应该待在暖烘烘的寝室里,盖着松软的被子进入梦乡。可惜他的室友向来不怎么懂得感恩。德拉科撇嘴。
“看——”哈利压低了嗓音。一棵树根上溅了许多银色的血,似乎那个可怜的动物曾在附近痛苦地扭动挣扎过。透过一棵古老栎树纠结缠绕的树枝,可以看见前面有一片空地。一个洁白的东西在地上闪闪发光。他们一点点地向它靠近。
没错,那正是独角兽,它已经死了。三人从未见如此美丽、凄惨的情景。它修长的腿保持着它摔倒时的姿势,很不自然地伸直着;它的鬃毛铺在漆黑的落叶上,自得像珍珠一样。
哈利刚朝它跨近一步,一阵唰唰滑动的声音传来。空地边缘的一丛灌木在抖动,接着,阴影里闪出一个戴兜帽的身影。它在地上缓缓爬行,像一头渐渐逼近的人形巨蟒。
只见那个穿着斗篷的身影来到独角兽身边,低下头去,对准尸体一侧的伤口,开始喝它的血。三人屏住呼吸,不敢做任何动作,忽然——那个斗篷的黑影猛地抬起头,朝他们的方向袭去。
“呜——”牙牙发出呜咽。方才愣在原地的三人开始没命往回地跑。这里的树木太多,道路又崎岖不平,低矮的枝叶刮得他们脸颊生疼。他们险些被自己飞速交替的双腿绊倒在地,可是那个身影如同蟒蛇一般,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在游动。
西奥掏出魔杖试图朝天空发射火花,也许是被身后的怪物看穿了他的意图——下一秒,他直挺挺地栽倒在地,眼角还磕到了一块锋利的碎石子。温热的血从伤口处蜿蜒至下颏,最终滴落在草丛里。
“唔。”泪水簌地从绿眸涌出。西奥感觉他的五脏六腑都被摔位移了。他被施了魔法,身体僵直无法动弹。
西奥一倒下,哈利就回了头。他咬紧牙关,使出浑身的力气,想要扶起西奥,可惜那个可怕的东西已经来到了他们跟前。一阵剧痛穿透了哈利的额头,令他出现短暂的耳鸣。哈利痛苦地闭着双眼,牢牢地将西奥护在身后。
血泪遮盖住西奥大半个视野。他只能用余光瞥见怪物慢慢地举起的魔杖——仿佛在嘲笑他们的无能为力。时间似乎有了形状。它正被无限地拉扯、延伸,这促使他回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同样代表着血腥与死亡的夜晚。
“滚开!”西奥的尖叫狠厉而决绝。如同一只倔强的雏鹰不屈地朝敌人发出最后一声啼鸣。
霎时间,一股强劲的风凭空卷出,它猛烈迅疾地吞噬着周围的枝叶。地上的细沙碎石混合着零星的泥土漂浮在空中,不断高速旋转。这股风刮得人睁不开眼,而这显然打断了黑影斗篷的施法。
在意识模糊之际,西奥听见身后有马蹄小跑的声音,什么东西从他们头顶上越过,朝那个身影扑去。“你们还好吧?”似乎是一声缥缈的呼唤。“魔力暴动?他们现在的情况看起来很不妙。”还有什么,他已经听不清了。他的世界彻底地陷入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