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夜里,波特兄弟收到了赫敏的来信,信上说她准备下周星期三到伦敦买课本,希望他们能在对角巷碰面。
“事先声明,我们还没到考取驾驶证的年龄。”哈利探出头瞄了眼院子里的大棚。
“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冒险开那辆飞天汽车的,”西奥眨眨眼,“毕竟,我可不想再被魔法部盯上。”
哈利笑嘻嘻地踱步至床尾,扯过红色的毛毯,像挥舞一面旗帜:“可是,多比是在我们两个人的眼皮底下把事情搞砸的。”“看招!”厚重的毛毯像一片张开的红网将西奥罩住。
西奥拽下毯子,反手把毯子甩回去,精准地盖住哈利的脸,他像揉面团一样揉搓哈利那堆乱糟糟的乌发。
“说‘对不起’。”
哈利被揉得东倒西歪,声音闷在毯子里:“对——不——起——”突然,他趁西奥放松警惕,一把掀掉毯子,像一只从陷阱里蹦出来的兔子:“哈!骗你的!不跟哥哥说‘对不起’就别想睡觉!'
西奥边笑边躲,但这间房子显然不足以支撑两个精力旺盛的孩子在闹腾,就在他快被抓住时:“好吧,我认输……”
哈利停下脚步。“但你别高兴得太早!”西奥抽出身后的枕头朝哈利扔去,哈利敏捷地躲开,枕头砸中了床头的猫头鹰闹钟,闹钟摇摇晃晃地发出“咕咕”声。
哈利得意地回望西奥:“看吧,连猫头鹰都觉得你该说‘对不起’。”
西奥佯作诚恳地坐直身子,把掉在地上的毛毯捡起来:“好吧——对不起!”他突然扑向哈利,把他按进毛毯堆里。
“现在,扯平了。”
“晚安,哥哥。”
“咕咕咕——”猫头鹰闹钟准点报时,现在是韦斯莱一家的休息时间。
……
第二天早上,他们下楼到厨房去请教韦斯莱夫妇。“哦,亲爱的,你们真是太客气了。其实,从这儿去伦敦很方便的。你们可以乘坐骑士公共汽车,或者使用飞路粉。”
哈利好奇地问:“骑士公共汽车?那是什么?”
亚瑟解释说:“骑士公共汽车是一种魔法交通工具,可以在短时间内将你们送到伦敦。不过,它可能会有点……颠簸。”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摸了摸鼻子,“总之,如果你们选择坐骑士公共汽车,要做好心理准备。”
“听起来很有趣。那飞路粉呢?我们该怎么使用它?”西奥微笑着剔除掉选项一。
莫丽耐心地告诉他们,飞路粉是一种非常方便的魔法物品,只需要撒在壁炉里,然后说出目的地,就可以通过飞路网到达那里。
“不过,你们得小心点,别念错地名。”她叮嘱道。最后,韦斯莱夫妇建议他们可以等下周三一起去对角巷。“今年金妮要入学了,新生要准备的东西总是很多的。我们打算一起去买学习用品。”莫丽说。
下个星期三的清晨。韦斯莱夫人一大早就把所有孩子叫醒了。他们每人匆匆吃了五六块咸肉三明治,然后穿好外套。韦斯莱夫人从厨房壁炉架上端起一只花盆,朝里面看着。
“不多了,亚瑟,”她叹了口气,“今天得去买点儿。弗雷德,你过来给两个小波特做个示范。”她把花盆递到他面前。“没问题,妈妈。”弗雷德说。他从花盆里捏起一撮亮晶晶的粉末,走到火炉前,把粉末丢进火焰里。
呼的一声,炉火变得碧绿,升得比弗雷德还高。他径直走进火里,喊了一声“对角巷!”眨眼间就不见了。
“你们必须把这几个字说清楚。”韦斯莱夫人对两个小波特说。乔治也把手仲进了花盆:“出来时千万别走错炉门。”
“别走错什么?”哈利紧张地问,火焰呼啸着蹿起,把乔治也卷走了。
“你知道,魔火有很多种,你必须选准,但只要你口齿清楚—— ”罗恩提醒道。
“我先来。”哈利对西奥说。他头也不回地伸手取了一撮飞路粉,走到火焰边上。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把粉末撒进火里,向前走去。
火焰像一股热风,他一张嘴,马上吸了一大口滚烫的烟灰。“对——‘翻倒巷’(英文与‘对角巷’相似)。”他咳着说。
下一秒,哈利感觉自己被吸进了一个巨大的插座孔里。他的身子好像在急速地旋转。耳旁的呼啸声震耳欲聋。
他拼命想睁开眼睛,可是飞旋的绿色火焰让他感到眩晕。有什么坚硬的东西撞到了他的胳膊肘,只见一连串炉门模糊地闪过,隐约能瞥见壁炉外的房间。咸肉三明治在他的胃里翻腾。
他赶忙闭上眼,祈求快点停下来,然后——他脸朝下摔到了冰冷的石头地上,他的眼镜片碎了。他头晕目眩,皮肤青肿,小心翼翼地爬起来,把碎裂的眼镜举到眼前。“哈利!”西奥从他身后滚出来,将他再一次脸朝下地撞趴在地上。
“对不起……哈利,你还好吧?”西奥赶忙从哈利身上爬起来。
“不太妙。”哈利抖了抖满身的煤灰,头顶的烟尘簌簌地往下掉。他实在是没有勇气照镜子。兴许是他率先对着陌生的壁炉来了次大扫除,西奥看起来要比他好很多。
西奥随意地甩了甩长袍,又替哈利掸掉身后的印子,低声说:“你下次念“对角巷”的时候,能不能稍微清楚一点?”
哈利拍落碎屑的手僵住,尴尬道:“抱歉,我没想到会念错。”西奥是为了找他才到这来的。“没关系,至少我们现在知道翻倒巷长什么样了。”西奥环顾四周,“不过,这地方可真够阴森的。”
他们站在一个宽敞而昏暗的巫师商店的石头壁炉前面——可是这里的东西似乎没有一样可能列在霍格沃茨学校的购物单上。
旁边一个玻璃匣里的垫子上,有一只枯萎的人手、一叠血迹斑斑的纸牌和一只呆滞不动的玻璃眼球。狰狞的面具在墙上朝下睨视,柜台上摆着各种各样的人骨,生锈的尖齿状的器械从天花板挂下来。
更糟糕的是,满是灰尘的商店橱窗外是一条阴暗狭窄的小巷。
哈利凑近垫子:“这看起来像……人骨?”西奥瞥了那只手一眼:“别碰。这家店不对劲。”
“你说得对。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哈利迅速轻手轻脚地向门口走去,可是还没走到一半,门外出现了两个人——其中一位他们曾在开学前见过。“是马尔福父子。”哈利小声说。他朝四下一望,看到左边有一个黑色的大柜子,便拉着西奥闪身钻了进去,掩上门,只留了一条细缝。
几秒钟后,铃声一响,德拉科·马尔福走进了店里。他身后的那个男人只能是他的父亲,也是那样苍白的尖脸,那样冷漠的蓝眼睛。
马尔福先生穿过店堂,懒洋洋地看着陈列的物品,摇响了柜台上的铃铛,然后转身对儿子说:“什么都别碰,德拉科。”
德拉科失望道:“我以为你要给我买件礼物呢。”
“我是说过要给你买一把比赛用的扫帚。”他的父亲卢修斯·马尔福用手指叩着柜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