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不自觉地摸了摸额前翘起的黑发:“斯内普会不会让我们处理一整年的狐媚子蛋①?”
两人踏上通往校长室的旋转楼梯。“我更担心邓布利多教授的茶点创意。”西奥避开台阶缝隙里可疑的黑色甲虫,忽然想起礼堂长桌上那盘完整的焦糖布丁——琥珀色的糖浆在瓷盘上凝成完美的漩涡,此刻大概已经被家养小精灵收走。
二十分钟前,霍格沃茨礼堂中央。
德拉科在布雷斯和潘西此起彼伏的窃笑中拔高嗓音:“当时隆巴顿的蟾蜍——哦抱歉,是莱福——”他故意把宠物名念得黏糊糊的,“正叼着张皱巴巴的车票往站台外爬,我们亲爱的隆巴顿先生——就这么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地追在后面!”整个斯莱特林长桌顿时荡开嬉笑。
西奥垂眼看向自己的瓷盘,银叉在盘沿敲出清脆的声响。德拉科顺势倾过身:“那么你呢,波特先生。你的车票该不会和隆巴顿的一样,被那只蠢蟾蜍叼走了?”
“多谢关心。”西奥将糖汁淋在布丁上,“不过比起车票的下落——”他瞥过对方反光的金色鬓角,“我更好奇马尔福先生今早用了多少定型药水。庞弗雷夫人要是看到这剂量,准会给你开瓶生发剂备用。”
德拉科苍白的尖脸瞬间涨红,菲尔德级长在此时插入两人之间。“劳驾。院长让你带上——”他朝格兰芬多长桌扬颌,“那位发型被巨怪踩过的同伴,立刻去校长室。”
“现在?”西奥的勺子悬在瓷盘上方,深蜜色的糖汁凝在布丁边缘。
德拉科鼻腔里哼了一声,怒气稍缓:“没准他怕你吃饱了更有力气编造借口。”蓝眼睛像探测咒般扫过西奥周身,“说真的,你们不会是扒在火车顶上来的吧?”他故意让声音飘向隔壁长桌,“或者——用了韦斯莱家那只老得掉毛的猫头鹰?”
三周前丽痕书店的混乱场面令西奥记忆犹新。他起身抚平长袍褶皱:“无可奉告。”让德拉科知道飞天汽车的事?那无异于给卢修斯·马尔福递上一把对付韦斯莱先生的匕首。
……
石兽跳开的刹那,柠檬雪宝的清香裹着巧克力的甜腻涌来。橡木门缝溢出的暖光中,哈利的耳畔响起韦斯莱双子的欢呼——他们曾听完飞车故事后扯着嗓子喊:“这可比去年的分院仪式带劲!”
现在,哈利无比希望那顶帽子能吞了自己。
分院帽在镀金书架的软垫上蜷成团。斯内普杵在书架前,像个铸好的刽子手铜像。黑袍的褶皱如同凝固的沥青垂坠地面。烛火掠过他凹陷的双颊,在鼻翼两侧拉出刑架状的狭长阴影。
西奥盯着黑袍边缘的阴影,惋惜自己没来得及享用的断头饭。
“我想你们需要解释一下迟到的理由。”麦格教授手持魔杖交叠双臂,冷杉木纹路随着她紧绷的嘴角微微起伏:“两个学院的级长清点人数时发现你们缺席。我们排查了所有飞路网节点,盘问了骑士公共汽车的司机——韦斯莱夫妇甚至发誓你们确实准时出现在了国王十字站。”
“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的入口封闭了。”西奥话音未落,斯内普的冷笑已如蛇类游过石墙。“所以你们选择像炸尾螺腾空那样——”他的魔杖尖迸出火星,在半空炸出福特安格里亚车的轮廓,“开着这坨会飞的废铁撞进我的禁林巡逻路线上?”
“我们明明是安全降落在霍格沃茨草坪!”哈利翡翠色的眼睛在说到“安全”时闪烁了一下,令斯内普想起了詹姆斯·波特当年在校长室为掠夺者辩解时的眸光。
“看来波特先生完美继承了其父的狡辩天赋——”他嫌恶地掠过哈利额前翘起的黑发,“以及那份令人作呕的——”自以为是。“说到天赋……”斯内普的话还没说完,邓布利多从爪形雕花红木桌后微微前倾,半月形镜片后的蓝眼睛泛起涟漪,“亚瑟终于解决了刹车失灵的问题?这倒是进步——要知道那辆飞车去年差点卡在钟楼里。”
他掰开巧克力甲虫的脆响惊醒了画框里打盹的戴丽丝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