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飘渺的山峰上一座古朴大殿内,华衣青年手握竹简坐在一块云锦坐垫上,面色冷然如水却挡不住容颜的绝世,尤其是眼尾那殷红的那点朱砂,为清冷气质平添了两分鲜艳。
细长的弯眉挑了挑,薄唇微张:“云长老,这么点小事还得我来处理,各峰的代理峰主太忙了吧。”
云冶细数:“这……磨基山那边妖兽伤亡不少,一响山和二响山正在重新布置护山阵法,泉灵山的草药成熟了需要人手……”每座山头都很忙。
“嗯,我突然想起来弥心山住处附近挖了一个坑,还没安排人手去填。”林眠之将手中的竹简塞到云冶手中,“这些事就先麻烦您了。”
走得飞快,脚底生风,生怕云冶将他喊回去,自从接手了代理掌门,他每天都快被宗门内鸡毛蒜皮的小事烦死了。
云冶那老头,什么事都向他禀告一番,这两天天没亮林眠之就被喊道悟情山主殿处理宗门事物,他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
问灵山是修真世界众修真门派之首,共有十八座山头,除了主峰悟情山外,每个山头都有一个峰主。
好巧不巧,前几日魔族攻来,除了林眠之被系统喊去做任务外,其他山头的峰主都各自受了大大小小不同的伤,包括林眠之的宗主师兄林旭也跑去闭关了。
如今问灵山上下就剩林眠之一个完好无损且活蹦乱跳的峰主,宗门的重担自然落在了他的身上。
宗门事物多如牛毛,再加上云冶整日叨叨个没完,这几日的代理宗主当得那是身心俱疲,林眠之有些佩服林旭,能将宗门事物处理地井然有序。
“也不知那孩子怎么样了。”
自那日将叶炀秋带回弥心山后,林眠之一直在忙,没时间去管,偶尔路过也不见那孩子人影。
心中微动,不一会儿落到那个小小的茅草屋前。
茅草屋的门是紧紧关住的,推开门不见人影,只有床上叠得整整齐齐的被褥,还有桌上用空了的白色瓷瓶。
林眠之收走空瓶,放上一瓶新的便关好门离开了。
他的身份不允许他在此处过多停留,毕竟他是一峰之主,而这里只不过是最低等的弟子房。
白天太过于惹眼,晚上再来吧。
林眠之有些发愁,也不知道这孩子每天都在干嘛,自己把他带到这里却不管不问,会不会伤了这孩子的心?
但他本身修的是无情道,无论是人设还是他本身性格都不允许他对于别人太过于热情。
真是不好办,如果系统在这儿还能有个商量,可是这不靠谱的系统已经足足消失了八天。
思来想去,林眠之只派人送了两件衣物和基本的入门吸纳灵气的功法给了叶炀秋,而他本人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并没有出面。
吐出胸腔内最后一口浊气,再次睁眼时已到了后半夜。
想着众人已经熟睡,林眠之将头上插着的挂着银铃的发簪取下,这发簪每走一步都叮咚作响。
看着一排发簪,十有八九都挂着小铃铛,他不明白为何原主会有这么多花里胡哨的东西,难道这铃铛发簪也很名贵?
来到茅草屋前,轻轻推开房门,木床上一个小小的身体侧着正对着他,被子只盖到腰间。
放缓脚步,走到床前。
床头只有一套干净衣物,另一套已经穿上了。
林眠之轻轻掀开被子,扒开衣服,检查了一下叶炀秋的伤口,除了胸口上那道深疤,其他地方均已结痂,手臂上被藤条抽过的痕迹也好了七七八八。
这伤口看着有些怪异,按理说摸了药膏应该很快就能结痂,但现在那道伤口比刚看见时更深了几分,甚至隐隐约约开始有些溃烂。
经过了几天的恢复训练,林眠之那不再面瘫的脸上眉头微蹙,他没有学过医术,这种情况是第一次遇见。
将体内的真气汇聚到掌心,伸出食指让真气顺着指尖慢慢渡到那伤口处。
白色真气刚碰到伤口,就引得一丝丝黑气从伤口中跑出,与真气碰撞,黑白交汇,黑气慢慢落入下风,直到被白气消食殆尽。
林眠之暗叹,这魔气藏的如此之深,若不是他用真气引动,或许还逼不出这魔气。
叶炀秋身上的这道伤口很明显是被沾了魔气的利刃所伤,怪不得抹了药膏也不见好,不过好在及时发现,将魔气剔除干净,应当很快就能好。
起身拿起桌上的药膏,打开后将青色乳膏涂在指上,擦在叶炀秋胸口伤疤处。
感受手指在不停起伏,做噩梦了?心跳得怎么这么快。
林眠之明显感觉这小孩的身体十分紧绷,双手也紧紧握住,若不是眼睛还闭着,林眠之还以为他已经醒了。
上好药后,林眠之重新给他把被子盖好,轻声自言自语了一句:“瘦瘦小小的,明显营养不良。”
起身离开,关好门。
门关上的一瞬间,刚刚还闭着眼的男孩儿突然睁眼,一声不吭地盯着林眠之离开的方向,眼神中警惕和疑虑不减。
天光乍明,林眠之在床上摆弄了一些小玩意儿,掐诀后半个拇指大的黄纸做的小人开始探头探脑。
“去。”
黄色小人飞下床,往茅草屋的方向去了。
林眠之想时刻观察世界之子的状态,但他不好亲身出现,只得用黄符做个灵巧小人替他照看。
取下佩剑正准备出门,一声“梦灵谷谷主溪堂携小女溪知念前来拜访林眠之代理宗主”响遏行云。
声如洪钟,震荡间隐隐有真气流动。
普通的修真者没这么大嗓门,定是用了类似于传声钟之类的法器。
梦灵谷谷主这么大张旗鼓找他做什么?在林眠之的印象中两人并无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