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仙循着那片乌黑云气,一路找去。眼见得天雷阵阵,一道道闪电直往下落,程仙心中只觉沉重。
果然,李临书正在度天劫。
等程仙靠近,那天劫也就此散了。他看见浑身带血的李临书跪坐在地,喉中一紧,不禁喊出了声:
“师姐……”
李临书发丝凌乱,但一身气势不输。她循声看向程仙,面上一怔。
程仙急忙赶过去,脚步一滑,跪赴到她面前。他也不顾自身了,顺势扶住李临书的肩,心疼地打量过她全身。
“咳咳……”李临书咳出一口血来,又引得程仙心中一颤。他扶住她,左右张望,奈何周遭并无一个休憩之处。
李临书摆了摆手,随后又一抹嘴上的血沫,这才又看向程仙:
“你……怎会在此?”
程仙咽下一口水,一手指了指天,“我被徐白师兄关了禁闭,不曾想,禁制意外被天雷劈开了。”说着,他凝着一双深情眼眸,直白道:
“我在此感知到师姐的气息,谁知竟真的让我寻到了师姐。”
李临书眉头一皱,自动忽略掉他后面的煽情话,只问:“徐白为何关你禁闭?”
程仙垂下眼眸,道:“师祖的牌位被人恶意毁坏,徐白师兄说在那里查到有我的痕迹。”他自动省去元清名册上的事情,握紧了李临书的肩臂,只有些委屈道:
“还望师姐明鉴,师祖牌位一事确实与我无关……”
李临书心中一急,又不禁咳嗽起来。程仙见状停了话头,只专心抚着她的后背,人又悄然贴近了李临书,“师姐莫急……”
他动作轻柔,呼吸温热,这一遭不禁唤起了李临书别的记忆,让她有些不适。她推开程仙的手,专心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程仙不知李临书为何对他表现出抗拒姿态,只好暂时与她保持距离。他道:“好几日以前了。”
李临书细眉微蹙,攥紧了手中衣襟。她心中疑惑,不知徐白为何要对她隐瞒此事。
“师姐,此处不是修养之地,我们还是先回前殿吧。”程仙不让她在犹豫,提醒她道。
方才被天雷劈得很了,她脑中意识有些慢。如今经人一提醒,这才恍然觉得自己如今这一身的伤损污遭。
李临书默了默,随后给自己施了清洁术。
两人亦不再多言,程仙扶着李临书起身,就此往前殿走去。
殊不知,前方大殿,又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元清大殿之上,一具十丈多高的傀儡兽立在面前,扭曲伶仃的长手长脚散发着无边黑气,身躯却是一节一节黏糊肉环。它头骨细长,上圆下尖,一对突眼布满了血丝,褐黄色粘液从眼眶边往下流淌,一张嘴撕裂开来露出两柄尖牙,幽绿色的舌头在里面滋滋作响。
徐白刚随着弟子来到此处,元清大殿前已挡了一批弟子了,众人眼见如此庞然大物,皆是两股战战,欲哭无泪。
“师兄,”那弟子话语中带了哭腔,他指了指边上,“这怪物不知是从何而来,已伤了好几个同门了……”
徐白随他手指看去,才发觉两边都是受伤弟子。一些被怪物捏死,血水脑浆迸溅,一些尚留存一口气息,挣扎着欲往大殿里面爬。
徐白皱了一张脸,问向身边弟子,“此事可有通报掌门?”
不等那弟子回话,胡必正却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对徐白回禀道:“徐师兄……”
徐白挑眉看向他,“你不是该去看看守程仙吗?”
胡必正勉强绷着一张脸,解释道:“我正要说此事,”他挠了挠头,“掌门对先祖牌位一事实在惶恐,故而独身去了先祖故里……他走的急,正好被我撞上,他差我来对师兄回话,我就让别的弟子去关押程仙了……”
胡必正一对眼睛使劲眨着,心中是叫苦不迭。他当时再不想与程仙绑在一处,正好被掌门撞见,故而他就推脱了看守程仙一事。
谁知,因着徐白去未暗阁探察,他知徐白本来就多有顾忌,也就想着等徐白出来之后再去禀报的,谁又想到这怪物先来了……
早知如此,还不如去后山看守程仙呢!
徐白捏紧了一双手,心思沉重。掌门如今一去了无音讯,元清山上便只他和李临书能支事,可现今李临书又是万不能被打扰的。
也罢。
他耐下一口气,喝令道:“众弟子勿要慌张,听我号令制服此怪,以保元清山安宁!”
“是!”有着徐白指挥,众人终于是有了主心骨,这才提起气势,欲与此怪一战。
徐白道:“此为上古傀儡怪,不知是哪个妖人将人放出祸害我元清山,我等势要将其铲除!”
“将其铲除!”
“将其铲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