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白焕玉连忙追了上去,跃过房顶,身影消失在了黑夜里。
顾扶摇扭头对门口的弟子道:“留几个人把这里的尸体清点一下,其他人继续去别的地方搜,一旦发现申家人的行踪立马放信号告知我。”
话落,其他人便只见一道白色身影迅速越过了屋顶,消失在了黑夜里。
白焕玉追着那名黑夜少年到了一处宽敞的庭院中,二人中间隔着一段距离。
她见少年笑吟吟地立在一间大门外的台阶上,面对着她,忽然不跑了。她便下意识的将少年从头到脚,仔细的打量了一番,见对方身上穿的不是申家的家服,脸上带着笑,可笑得阴森。相貌虽然生得俊俏,看上去却是一身邪气,疑心他会不会就是先前杀了死士跟大门口守门的人,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大门口的守卫可是你杀的?”
黑衣少年露出一副乖巧的表情,眼底却闪着寒光,语气顽皮道:“你猜?”
白焕玉道:“你与申家也有仇?”
黑衣少年还是顽皮道:“不告诉你。”
白焕玉没心思跟他猜来猜去,道:“你不说,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说完,持剑上前。
黑衣少年见她朝自己杀过来,面上还是一副笑脸,不闪躲也不慌张,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调皮道:“姐姐好凶呀,我好害怕。”
他的话刚说完,白焕玉便感觉到四周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移动。
果然,还未等她杀到黑衣少年跟前,她便被从两边闪出来的四名身材魁梧高大的男子拦住了去路。
白焕玉手腕一翻,将剑尖对准了面前的一名大汉。过了两招之后,她才发现这四名男子竟然是傀儡,先前一直藏在院中的角落里,被花枝遮挡着,是这少年将他们召出来的。
白焕玉边挥剑边道:“原来你也是申家的人,你与鬼王是什么关系?”
少年站在原地抱臂观看,挑眉道:“没什么关系,认识罢了。”
白焕玉被四名傀儡夹击,纵使她修为高,也还是有些吃力的。
好在顾扶摇及时赶到了,他们二人一前一后配合起来胜算很大。
顾扶摇见白焕玉气息不稳,关切道:“焕玉,你没伤到哪里吧?”
白焕云一脚踢在一名傀儡的胸口,将对方踢退了几步,道:“那人是申家的,跟鬼王认识,抓活的。”
顾扶摇一剑劈下,在另一名傀儡肩膀上划出火花。
那少年见他二人将四名傀儡打得节节败退,道:“我可没说我是申家的人,姐姐莫要冤枉我。实话告诉你们吧,申家的家主早知你们会带人围攻这里,所以他在几天前就带着他的亲信偷偷去了月亮崖,现在留在这里的不过都是些酒囊饭袋罢了,杀他们费不了什么劲。”
家主不在了,难怪这里会乱成这样。
白焕玉道:“你可知外面那些人是谁杀的?”
黑衣少年见她对这个问题好奇,便道:“是我……才怪。”说完,少年嘴角上扬,双手同时掷出了十几枚钢针。
顾扶摇眼疾手快,迅速挥剑挡掉了几枚。
可他一转头才发现白焕玉是背对着少年的,一时来不及提醒,便直接上前替她挡下了剩下的几枚。
白焕玉闻声回头,就见挡在她身前的人被几枚钢针刺进了手臂跟肩头,心中一怔。
白焕玉一边跟旁边的傀儡打,一边道:“你何必如此?”
顾扶摇伸手拔掉了身上的钢针,温柔道:“只要我在,我便不会让你受伤。”
白焕玉心头一热,迅速出手替他弹开了傀儡拍打过来的手臂。
黑衣少年见顾扶摇中了钢针,露出一个满意的笑。随后迅速转身穿过身后的屋子,跑了。
白焕玉有心去追,却是腾不开手。
顾扶摇中了钢针的毒,手臂已经麻到失去了知觉,只能换左手使剑。
待他二人好不容易击碎了四名傀儡的泥身,顾扶摇却因为中毒站不稳,直接倒在了地上。
白焕玉慌忙丢了手中的剑,双膝跪地将他扶着半坐起。顾扶摇的头靠在她怀中,眼眸半垂,看上去是一副快要昏过去的样子。
白焕玉赶紧从身上掏出一个小药瓶,倒出两粒化毒的药丸给他服下,抱着他肩膀,道:“你别睡,你若睡着了,我便不管你了。”
顾扶摇无力的上扬了一下嘴角,听话道:“好,我不睡。”
白焕玉道:“我已放了信号出去,其他弟子很快会找到这里的。”
顾扶摇尽力睁着眼睛,有气无力道:“焕玉,能为你做点什么,其实我挺开心的。这些年我看你一个人撑着你的家族,撑得甚是辛苦,我想帮你,真的想帮你。”
白焕玉心中五味杂陈,道:“我明白。”
顾扶摇道:“我知道你有你的骄傲,定然不会接受外人的帮助。但是焕玉呀,你可知,你在我这里从来都不是什么外人。你是我从十五岁起一直到现在都心仪的姑娘,年少时我无法跟许多人许多事做对抗,我懦弱的选择了向他们妥协,这是我最后悔的事情。”
顾扶摇说到激动处,便越觉得费力,顿了顿,继续道:“我无法改变过去,但是我可以决定我的未来。焕玉,你愿不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重新站到你身边那个位置?”
白焕玉被过去的回忆波及,心里除开不满,委屈,难过这些情绪之外。更多的还是遗憾与眷恋,她这些年高坐家主之位,表面上云淡风轻,内心其实也过得孤苦。现下听到顾扶摇对她敞开心扉,表达着内心对她的感情,眼眶里也是眼水打转。
白焕玉平复了一下情绪,柔声道:“南风,机会从来的不是别人给的,而是要靠你自己争取。”
过了这么多年,顾扶摇终于又听到白焕玉唤他的名了,鼻子一酸,竟然也落了泪。
待白焕玉伸手去帮他擦眼泪时,才发现他已经晕过去了。
不过白焕玉先前已经给顾扶摇服了药,倒是不担心他会出事,只是微笑着将他抱得更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