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在这夜她做了一个令她往后每每回想起来都会感到无比害臊的梦。
在梦里,也是夜晚的景象。
不同于水云阁的荷塘,而是在竹子与树木混杂的密林里。她穿着一件轻薄柔软的白色长衫,一个人站在冒着寒气的水潭之中,披散开来的乌黑长发如海藻般漂浮于身后的水面。
水潭四周密密麻麻长满了如兰草一般的植物,就像天然的屏障,加深了水潭的隐蔽性。
夜晚若是不走近,怕是很难发现潭中情况。
按理说更深露重,又是寒潭,置身其中浑身应该会感到冰冷异常才对,可姜颜却一点也不觉得冷,反而还很……燥热。
那种燥热不是来自身体表面,而是来自灼热的呼吸与穿行于四肢百骸间一浪高过一浪的热潮。
再冰冷的水似乎都泡不散她满身的情/欲 ,她极力地克制着想要用力扯掉身上最后一层衣料的狂念。但心底的狂躁却像毒蛇一般缠绕周身,逼得她在一阵阵酥软中羞愧而又抑制不住的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姜颜被自己发出的这几声听上去无比浪荡的声音吓到了,她立即用手死死捂住了嘴。
所幸现下周围没有人,不然以后真的就没法见人了。
然她此念头刚一出,不远处就传来了唤她名字的声音。
这一听还是个男子的声音,手足失措之下,短短几瞬之间,姜颜心中灼热的小火苗一下竟有了燎原之势。
这下危险了。
姜颜只得拖着发烫的身躯像一条蛇似的爬上岸,躲到了一旁的大树后。
随着脚步声的推进,男子说话的声音在姜颜这里也听得越来越真切了。
她被惊得浑身一激灵,心道:“顾西舟的声音,糟了。”
脑子清醒了一些的她悄悄探出头一确认,还真是一身素白的他,这仪态身姿太好认了。
冰冷的潭水本有让人保持镇静的功效,离了水的姜颜此刻就像是一头兽性大发的野兽,在情/欲的催动下,她萌生一种想将对面的顾西舟生吞活剥了的强烈欲望。
此刻她便是一头红着眼的凶兽。
欲‖望不受控制,她从树后探出身,猛地冲向对面,将顾西舟拽进了冰冷的水潭里。
顷刻之间,巨大的水花往外四溅,浇湿了四周的花花草草。
水潭下,姜颜饥渴难耐,双臂紧紧环抱着顾西舟的脖颈,贪婪的亲吻着他的唇。
然而由于她嘴上的动作看着生硬又野蛮,所以给人的感觉更像是她在撕咬对方。
欲‖望找到了发泄口,姜颜本已意乱情迷,沦陷其中,奈何背后遭到一记点穴,令她瞬间清醒。
顾西舟顺势拉着她浮出水面。
姜颜睁开双眼,望着对面那张被自己逼得涨得通红的俊脸,自己的双臂还死死缠在别人颈脖间。
这成何体统?羞愧难当呀。
然刚刚熄灭下去的欲‖火卷土重来,无人能挡。
姜颜撑着最后一点理智,在心里默念着绝不可对他行苟且之事,亦不能让他瞧见我这副不堪之相,得赶紧走。
于是她将双手收回,往外奋力一推,随即转身朝岸边游去。
不料背后顾西舟的声音穷追不舍:“姜颜,让我帮你!”
反复都是这执着而坚定的一句。
“帮我?我谢谢您了。”姜颜忍不住在心里嘀咕。
后来越听越心慌,心想若是叫遵纪守礼的顾西舟知道了要怎样做才能帮到她的话,估计他也就不敢说这话了,跑都来不及吧。
她逃似的出了水,爬上岸,脚下却不慎一滑,整个人跪倒下去。
这时一只手突然按住她的右肩,一个阴森森的声音随即朝她砸了下来:“还想逃!”
姜颜吓得浑身一抖,猛然睁开双眼,耳朵里还是梦里的水流声。
可眼前却是顾西舟安然坐在她旁边,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平和地望着她,嘴里正准备说些什么时。
刹那间,在他身后的夜空中却猛然炸响了几记水波纹的烟花。
顾西舟的声音刚好被淹没在了爆破声中,他有些不解的闻声回头,留给了姜颜一个轮廓分明的绝美侧脸。
姜家那个五彩斑斓的的信号弹让姜颜从方才那个荒唐的梦里彻底醒了过来。
“是我家的信号弹。”
修真界的仙门世家都有自己独特的传信手法,有些是通过特殊的图案,有些是通过独特的暗语。
姜氏的水波纹烟花便是他家的传信方式,烟花绽放开的大小决定了信的轻重。
看这次的绚丽程度不用姜颜多想,定是阁中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了,不然家里人不会选择在这种夜深人静的时候放出这么大一记。
而且还丝毫不怕打扰到正休息在阁内各个院里的宾客,不避讳外人说明所发生的事不止关乎姜氏一族,可能跟其他家族也有关联。
顾西舟望着夜空里那还未消散的亮光,预感到有些不妙,回头道了句:“出事了。”
姜颜仰着头,内心隐隐有些不安,然后翻身从夹板上撑坐起身来。旁边的顾西舟见状,便自然而然的伸手扶了她一把。
姜颜冲他点头致谢,随后继续望向夜空里最后一点散落的火星子,表情凝重道:“顾二公子,看来我们得走了。”
话不多说,不多时二人便下了船,急急忙忙地往姜家的大殿赶去。
此时离放出信号弹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盏茶的功夫。水云阁上下此时似乎又恢复到了之前灯火通明的样子,大殿之中更是有一堆一头雾水的人站在那里互相间打听,闹哄哄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