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介听到秦寺卿的话忙摆手笑着回:“秦大人可别抬举我,您也知道我祖先就是和太宗一起征战的,关外人哪里懂什么茶的,就是喝也是加羊奶,是内子,娘家是江南的,最近送来说是建州那边有新的一种红茶,我跟着尝了些,和您这茶都有淡淡兰香,我才斗胆问一问。”
秦寺卿倒是一愣,没见过这么直白的人,不过武夫,这般说话也不奇怪,笑着问:“指挥使岳家是?”
程介不想给林知青抬身份,摆手道:“岳父不过户部一小小录事,是内子舅家,姜氏商号。”
“哦,那可是大商号,目前是上京里数得上名号的商号,只有他家的高昌葡萄酒是真正从西域带回来的。”秦寺卿一听程介跟姜氏商号关系这么近也不由亲近几分,“听说那高昌葡萄酒最是紧俏,一到上京就被抢空,我每次让人去买都买不到,指挥使可否帮帮忙。”
程介听到秦寺卿这话,不敢担保但也很真诚的说:“我回头跟内子说一声,若是库里有我拿两坛过来给秦大人。”
秦寺卿不好白要,但一想严少卿的话,心里过了几道弯就笑着说:“酒不能白要你的,但是谈钱又伤你我两个部门的感情,我听说你对那两名西北的军汉有意,若是今日问清案情,着实无辜我便给指挥使卖个好,不打回原籍,让他们去京畿卫,如何?”
程介拱拱手,笑着道谢,心里说了声“老狐狸”,恰好此时有人找秦寺卿汇报案情,程介怎么说也是外人,自动告辞到外头走动。
虽没穿指挥使的官服,但经过两天一夜的合作,大理寺大大小小的人物都认得他,有那人精早就嘘寒问暖,程介一一笑着问好,一路走到后堂各种处理事务的办事房前,找到会客房便径直坐着,邢参军闻着味找寻过来央求他过去小操场给大家伙露露手段,坐不住的程介便半推半就的跟着邢参军过去跟差役交手去了。
那边程介在大理寺忙着交际,这边林嫚在看着话本,下半晌珊瑚总算搓着手回来,碧珠见到她回来,帮着去掉沾满寒气的厚袄,把暖好的手包递过去给珊瑚握着,再给倒上一杯热奶茶。
珊瑚缓过来才敢靠近林嫚,小声的汇报:“林家那边虽然口风紧,但是宋婶子知道我来,找了借口出来,这事她打听清楚,是前些日子林家大郎不死心,打听到赵家娘子每逢初一十五会陪着祖母去郊外的皇觉寺礼佛,十月初一趁着赵家回程之际买通一伙流民扮作难民打劫,虽说跟着有几名仆从,但双拳难敌四手,这不赵家娘子便被那伙子强盗掠到山林里,他再扮作爬山的游人偶遇,结果这货贼子竟是真的想强了赵家娘子再把抢来的金银首饰拿走,灭了那蠢货的口逃亡的,还是遇上刑部的人捉嫌犯获救,哦,当时伯爷也在场,听说伯爷把林大郎送回去时那脸黑的,府里的人都避得远远的,后面伯爷和老爷说了什么,宋婶子也打听不到,就知道第二天老爷去和老太君说林大郎救了赵家娘子,娘子感恩想两家做亲家。”
“啧啧啧,每一次林仁贵犯蠢都能打破我的认知,这种人也敢找,不是碰上官府办差,两个人都得交代在那,就是苦了赵家娘子和她祖母,被林仁贵的贪心无辜牵连了,碧珠,那盒珍珠封好到时我拿去林家给赵家添添脸,再去琳琅馆找一套头面以我个人的名义送去赵家,不管怎么说,赵父也是户部一个八品官员,正经官家,独女被欺负成这样,哪里能咽的下这口气,再去库里找些山参和燕窝,给老夫人压压惊。”
“好。”
“今天晚了,明日再去,看着阴沉沉的,估计明天得下雪了。”林嫚看了刻漏,近下午三点半,屋里已经暗的要点灯了。
碧珠忙着去库房挑合用的山参和燕窝,珊瑚换了干净的衣服坐在林嫚侧边拿起一双男靴绣着。
按照林嫚的意思,这些衣物自家就有锦绣庄可以做成衣,何必苦哈哈的费力做,只是时下对妻子品行要求多,出得厅堂入得厨房,还得有一手好绣活,没办法这个活只能让手工好的珊瑚代劳,最后她在补两针打结完事,也算是她亲手做的了。
程介的脚步声刚在院门响起,珊瑚机灵的把手上的男靴藏好,起身走到房门边伺候,林嫚瞧着袍脚的泥点子,没好气的说:“又跟人舞刀弄棒的吧,干干净净的衣服愣是没穿一天就脏了。”
程介瞧着林嫚盯着满是泥点子的地方赔笑说:“都怪大理寺的邢参军,不是他拉着我到演武场给大家教一些拳法,也不会弄成这样,让底下人把有泥的地方擦擦就是。”
程介换上轻便的家居服,坐在软塌上搂着林嫚把秦寺卿的需求说了,林嫚不当回事,摆手让丫环去库房找到碧珠,顺道找两坛子葡萄酒出来。
“倒不着急,等他们把那两人的案底抹干净再送,等到把户籍转到京畿卫这,我先跟舅舅抢人。”说罢手有意无意的往最软的地方捏,嘴角在细嫩的脖颈侧来回摩挲。
林嫚把话本卷起来打在搂在自己腰上的手,靠在某人热烘烘的怀里道:“你不送人家怎么会抓紧把事办了,你几品,人秦寺卿几品,就敢这么狂,赶紧的让人送到秦大人府上。”
程介听话的让人下去安排,两人在软塌上你来我往的闹一闹就到晚饭时间,天气冷,老夫人那边心疼儿子早出晚归取消了一起吃晚饭的规矩,这件事林嫚不过笑笑就过去了,只有贴身的三个丫环私下里吐槽。
当夜程介交足公粮,不禁感慨成家的男人不好当,不仅俸禄补贴赏赐全数交给夫人就是每天也得把公事榨得仅剩的一点力气也得交给夫人。
“嘁,说的你不好这事似的。”林嫚听得他的话不由伸手在程介腰间扭了一把,还在回味的程介经不住着一把掐,把林嫚的被子撩开,自己钻了进去,“多事搞两床被子,你看贴一起才更暖和。”
林嫚不理会这个男人的叨叨,夜里抢被子的人是他,挨冻的是她,他当然嫌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