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里吗?”
听雨低着头,语调微微地有些颤抖。
罗宾仰首看着她,额前竟沁出了一层薄汗。
“不,”她艰难道,说话时有点气息不稳,“你往左边动一下···”
难耐地咬着下唇,听雨沉默地依言而行,她深吸了一口气,喘`息着再次确认:“这里?”
“你慢慢地···”似乎是受了她的影响,罗宾也细喘了起来,“再过来一点···”
听雨呼吸越发的沉重,她忍不住直了直背。
“等等,别乱动···”罗宾盯着她,微微蹙起了眉,“对,就是这里,你顶一下试试···”
手上运劲发力,听雨脸颊浮起了红晕。
“位置是对的,用力顶,”似乎到了临界点,罗宾终于出言催促道,“你——快点,”她喉间滑动了一下,“我没力气了。”
按捺不住自喉间溢出了一声低吟,听雨猛一抬臂,与罗宾合力将一块形状诡异的巨石卡进了峭壁上的缝槽之中。
罗宾几乎在瞬间便撤去了能力,一时漫天花瓣飞舞,听雨自悬崖飞身而下。
“我的天,”她显得有些脱力,瞪着峭壁上那六个感觉有千钧之重的石块模型,听雨平顺着自己的内息,“他们是怎么做到每次开启石门的时候就这么折腾一趟的?”
皱眉按着自己的胳膊,罗宾抬头看了看被完美启动的机关:“他们有图腾崇拜的文化,”她沉思道,“我怀疑这些土著是用蛇来移动这些石头的···”
“蛇?”听雨怀疑地重复,“那这蛇是得有多大···”
两人自清晨出发依次开启了机关,此处已是最后一个。
罗宾看着听雨弯腰从地上捡起篮球帽随意抖了抖,一派轻松的样子竟似已恢复了体力。
——这头疯狼的精力真是可怕。
她们原本说好晚上轮流守夜的,结果这小家伙居然自己彻夜未睡地一直守着。
清晨还神采奕奕地准备了早餐和便当,一路龙精虎猛地在自己指点下连续破了三个需要上蹿下跳大动干戈的机关。
罗宾又抬眼看了看峭壁。
要不是听雨需要她帮忙来对准那些槽缝,罗宾怀疑自己就根本无需出手。
她看着女孩懒洋洋地倒戴着球帽将双肩包甩到了身后,小家伙还心情很好地吹起了一段很是慵懒悠扬的口哨。
——真是莫名可靠。
那所石门应该是可以打开了。
两人回到了那扇巨大的石门前,听雨盘腿坐在地上好奇地看着罗宾在门前检视着什么,接着又偏头留心起了四周的动静。
——自己见闻色所能覆盖的面积还是太小了一些。
听雨两眼微闭,逐渐静下了心神。
罗宾从包里抽出了副一次性手套带上,轻薄的乳胶被拉紧,弹在皮肤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猛地浑身一震,方才还心平气和的听雨几乎是瞬间便从地上跳起,骤然用惊惧的目光向她看来。
罗宾略有些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没···没事···”听雨胆颤心惊地望了眼对方手上的乳胶手套,结结巴巴地否认后便极快地扭转了头。
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罗宾不动声色地将第二只手套戴上,像是随意地微微用力。
“啪。”
某心高气傲且极少乖乖认错的小孩腾地一下便站直了身子!
“二嫂我错了——!你——”顷刻间意识到有什么不妥后立即停口,听雨恼怒得对女人张牙舞爪,凶狠地瞪着对方险些没背过气去,“——STOP IT!(别这样!)”
罗宾保持着自己拉扯手套的动作,两眼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对方,嘴角微微弯起颇有些似笑非笑的促狭意味:“真有趣呢~”她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女孩羞愤得满脸通红的模样,略为意味深长地重复,“二嫂?”
脸色一片铁青,听雨叹了口气。
“就是之前说还挺照顾我的那个女人,她被称为医圣,每次给我治伤都会很恶趣味地···”她再次胆颤心惊地看了眼那副一次性手套,抿了抿唇,又忍不住开口道,“世人都以为她是怎么样地医者仁心,然而那女人简直腹黑得要命——”
罗宾漫不经心地捻着那副乳胶手套,似乎有些遗憾没法再去吓唬对方一次。
“整天都待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
石门被轻易地打开,罗宾平心静气地率先走入了石室。室内光线昏暗,透着湿冷恐怖的阴森气息。
“研究一些泡在福尔马林里的残肢断体——”
弯腰仔细地审视着一块发黄的头盖骨,罗宾将其捡起,打量着上面破碎的痕迹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别人都还觉得她是怎么样的圣洁清冷不近人间烟火,但其实那女人私下妩媚撩人得简直就像一只——”
“嗯?”语末慵懒地上扬,罗宾转过眼笑眯眯地看着她,眉眼弯弯嘴角微勾,好像一只魅惑人心的狐。
听雨喉间滑动了一下。
她怯怯懦懦地垂下了头,细声细气地低语:“——没事了。”
罗宾扬起了眉。
心情略有些复杂的听雨举着火把跟在罗宾身后顺着宽阔的洞穴前行,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一手虚虚地按在了剑柄上。
——这种地方总让人觉得危机四伏。
调动了浑身的注意力,听雨谨慎地观察着周遭的动向。
山洞深处仿佛躁动着一股让她不适的阴毒气息,她本能地觉得有些危险。
研究着洞穴上被描绘的壁画,罗宾时不时地停下脚步往笔记本上写着什么。按一个好学者的角度,这其实是个非常好的学习机会,也是个非常适合促进感情发展的切口,然而听雨的心思完全不在那些文物上,她盯着女人显得很是专注的侧脸,迟疑着,最后上前,低头在对方的背上顶了顶。
“嗯?”
漫不经心地发出了个单音节,罗宾低头还在记录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