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熟了。
企鹅加上左逸舟占了床的一大半位置,梁楚之连人带桌子被挤到地上,笔散落在床上,肇事者依然睡得香甜。
独留梁楚之拽着桌子无声地笑。
还剩大半面空白的检讨书飘在枕头上,最后一句还写着:妈妈字太多了我写不完。
最后一笔竖弯钩直接划到最后一行。
梁楚之收拾好东西,拿着这份检讨接在后面,填满了整张纸。
左逸舟醒的时候是被梁楚之吓醒的。
“嘭”的一声,梁楚之带着被子坐在地上揉眼睛。
“怎么了?”梁惊羽开门看到的就是左逸舟抱着玩偶一脸懵坐在床上,梁楚之头发还翘着,眼神都还没聚焦,坐在地上开始叠被子。
“没,我做梦摔下来了。”还带着鼻音。
梁惊羽没好气地坐在床上把他拉起来:“我看你是被左逸舟挤下去了吧!床这么小还要挤一起,能做什么好梦!”
“是不是我把你踹下去了?”左逸舟帮他把被子拿到床上还在回想是不是他做梦踢腿了。
“没有,是我自己不小心的。”梁楚之摇头,其实他也不是被踢下来的,是左逸舟非要抱着大企鹅睡,先开始他面朝墙挤一挤还有位置,后来他睡一半翻身把企鹅抱在两人中间。
应该是被两人挤了一晚上的企鹅有意见,突然把梁楚之弹下去了。
“你就惯着他吧!左逸舟你有床不睡,我就把你床卖了自己睡地上!”梁惊羽懒得理他俩,催促着两人洗漱。
“那你卖了给我们买一张大床呗!”左逸舟刷着牙嘴里还冒出了两个泡泡,都被梁楚之戳掉了。
“你都别想,要是打扰到你舅舅学习,我就把你赶到学校里住校。”
“妈!”左逸舟赶紧制止。
果然下一句就是梁楚之说:“小舟住学校肯定不习惯,还是我住校吧。”
“不行。”
“不许。”
两个人都停下手里的事,盯着梁楚之。
“咳咳......”
就这样梁楚之在两束火热的视线下,呛住了。
“你是不是又给你舅舅推荐你那个腻人的牙膏!”自从上次被左逸舟强烈制止她挤牙膏的行为以及梁楚之的劝说,她每天早晨已经不再管两人的洗漱杯。
“舅舅也喜欢好吧!一般人我还不给他用呢,就你嫌弃!”
梁惊羽和左逸舟因为牙膏的事情吵吵闹闹起来,梁楚之漱完口,看了一眼镜子。
眼睛底下浓浓的黑眼圈变淡了不少,脸颊上还长了些肉。
陌生又奇怪,明明没过多久,他反而有点不认识自己了。
“很帅。”
梁楚之转头看过去,梁惊羽站在门口对他笑。
“我也觉得舅舅帅,我和舅舅像我也帅。”
“那不是。”
左逸舟:?
将两人送到学校后,梁惊羽将回来买的花修剪装到花瓶里,在两人房间各放了一束。
左逸舟的桌子上什么都有,笔也在桌面上没有规律地滚着,还少了很多笔盖。
梁惊羽看了一眼就叹气,随便找了个空位放在上面。
打开梁楚之的房门,心情显而易见得好起来,被子叠得四四方方靠在墙边,企鹅像是国王似的坐在被子上坐镇。
梁惊羽将花瓶放在窗台上,才发现英文字典下压着两张信纸。
第一张歪歪扭扭的字是左逸舟写的,甚至写到后面字都快倒下了。
“一看就是困得不行写的。”
第二张字就规整多了,写得不算多,是梁楚之写的。
梁惊羽坐在椅子上静静看起来。
到最后又哭又笑。
这封不像检讨书的检讨更像是一封信,两个人明明只是写了事情的起因经过,却让她想落泪。
她拿起笔,时隔十几年,像从前学生时代那样,一笔一划地写下了一封回信。
她想,她们一定会是很好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