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说点什么缓解气氛,头顶的江繁幽幽开口,“怪不得没有欣赏别人□□的爱好,原来你的爱好是直接上手摸。”
说最后几个字时他的语气悲愤又委屈,好像被占了多大便宜似的。
林明溪解释,“我这是职业习惯,不是故意的。”
“故不故意你自己心里明白。”
眼见江繁一副失了贞的可怜样,林明溪更来气了,明明不正常的是他,还倒打一耙,耍赖是吧?谁不会!
她抽回软尺,拿在手里慢慢把玩,视线像扫描仪一样把江繁从上看到下,江繁被她看得直发毛,“你想干什么?”
“既然你觉得我占了你便宜,干脆我把这个罪名给坐实了,接下来还要量臀围、裆深和臀部深度,我的手要是一个不稳,不小心碰到点什么,江总,别怪我没提前跟你打招呼。”
林明溪扯着软尺用力一抻,空气中发出清脆的爆破声,笑盈盈往江繁跟前走去。
江繁连忙后退,“林明溪,你是服装设计师,别忘了你的身份。”
“我没忘,这不正在履行自己的职责吗?”
“你不能这么对待你的客户。”
“我对客户一向谨慎,但能力有限,难免会失手,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你!”江繁脸都红了,退到办公桌后面,从抽屉里取出一页资料,“好了你赢了,这是我之前定制西服时的尺寸,你用这个就行。”
林明溪接过来看了几个数值,颈维、胸围跟她刚量的一模一样,这位江总每天西服不离身,肯定对自己的身体门儿清,有数据还让给他测,用心不良。
江繁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自我辩白,“你别多想,我只是检验你的工作能力,果然一般,手都不稳。”
林明溪笑而不语,拿着那张尺寸表,离开了江繁的办公室。
路上,她随手查看江繁的身体维度,在模特圈内,男模特的标准身材有明确的数据要求,她把江繁的数据跟标准数据对比,相差无几,这个男人,简直按照模板长的
只是他这么好的身材,为什么不继续当模特了?
林明溪不禁想到他腹部的那块夺目的疤,毋庸置疑,疤痕是影响模特事业的一大阻碍。
林明溪想,他一定很后悔,因为打架这种低级错误,毁掉了未来的大好前程。
设计稿确定,模特的身体围度也已确定,就下来就是打版、选面料、制作衣服,林明溪每天在服装厂忙得团团转,确保各项工作顺利推进。
这天下班回家,天已经很晚了,她工作一忙,想得就多,晚上很容易失眠,走到酒柜前开了一瓶红酒,打算睡前小酌一杯。
不留神把红酒瓶扫到地上,玻璃瓶坠地发出清脆的炸裂声,猩红的液体淌了一地,乍一看,鲜血一样。
那晚林明溪做了一个混乱的梦,她站在一地的红酒中,突然四周场景变幻,回到了高中时住的城中村里,满地的红酒变成了血,有两人在打架,一个人握着一把匕首刺入另一个人的身体,那人的面容越来越清晰,竟然是江繁。
林明溪猛地从梦中惊醒,她吓得浑身都汗湿了,一定是那天看到江繁的疤,日有所思,才夜有所梦。
林明溪冲了个澡,却再也睡不着了,她隐约记起高二那年,确实有人在村子里打架,留下一地的鲜血。
江繁的疤看起来有年头了,估计也是上学时留下的,没想到他这样一个看似出身优渥的贵公子也会打架,还打得那么凶残,看来学生时代的他,也不是什么好孩子。
想着想着,林明溪就自嘲地笑了,她上学时可是被人称为“校园恶女”的,有什么资格评论人家?
如果要说好学生,她心里只有一个,就是程至简。
他那么聪明、善良,永远怀揣着一颗赤子之心,可是这么好的程至简,却被她弄丢了。
时间过得好快,不知不觉,她和程至简已经分开了十年,这十年里,他还好吗?是不是早把她忘了?不然,为什么她打听了所有的消息,还是没有他的下落。
大二那年,林明溪决定找回程至简,她联系了所有认识程至简的人,陆远在国外留学,对老同学的情况还没她知道的多,她又去了“独一份”火锅店,店里生意依旧红火,只是老板变成了一个姓闫的男人,他说半年前,他从一个姓贺的老板手中买下了这家店。她甚至找到了韩书蕴,韩书蕴很坦白,说她也没有程至简的消息,还说就算有,也不会告诉她。
就这样,关于程至简的所有线索都断了,他就像一滴水,消失在茫茫的大海中,有时候林明溪会想,程至简一定恨透了她,用此生再不相见的方式来惩罚她,让她的余生都活在悔恨中。
她想对程至简说两句话。
第一句是对不起,在她最绝望无助的岁月中,是程至简给了她爱和温暖,他启发了她的梦想,点燃了她的信心,让她相信关于她的未来一定是五彩缤纷的,可她却为了那点可怜的自尊,往他心口捅了一把刀子。
第二句是我喜欢你,其实早在不知道的岁月里,她就深深喜欢上了程至简,只是那时候她自卑又倔强,认为喜欢一个人就是在向他示弱,她不敢、也不允许自己示弱,生活的灰色没有勇气拥抱美好,她说着言不由衷的话,故意伤害程至简,殊不知那些伤害都是双向的,刺痛了程至简,也刺痛了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