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宴害怕自己醒了的事情暴露,只能闭着眼睛装昏迷,只是刚刚那惊鸿一瞥让他心绪起伏,涨红了脸。
钟三伏进来望闻问切一番,发现虞清宴通红的脸颊疑惑道“我给他的药方都是清热解毒的,怎还会如此上火?”
虞清宴心虚不已,眼睛却不敢睁开,睫毛却不自觉动了动。
尤如意听师父这么说,才开始仔细观察起这男子,只见他身材魁梧,肌肉匀称,五官英俊帅气,比那说书先生口中的少年将军还要帅气几分,不过因为常年征战,这男子皮肤黝黑,显得愈发杀气十足。
尤如意看毕,笑道“师父,我觉得这人不是普通士兵,尤府还没有发家的时候,我小时候还经常饥一顿饱一顿的,所以我大堂哥身高并不高,如今也是体弱多病。后来条件好了,我二堂兄从小锦衣玉食,如今才长到像他这般魁梧。若是普通人家孩子,自幼都是野菜粗粮,是没法养出这么体质好的身体的”
钟三伏听罢点了点头表示认可,叹道“还是你观察仔细,那我之前给他开的方子只适合普通体质,若他自小习武又身体强壮,药效确实不足。那我再给他开几幅调养的方子。”
说罢他就开始在桌上写方子。
尤如意追问道“那师父,这人到底中的什么毒?可有解?”
钟三伏自信满满的说道“天下之物,都是相生相克,自然不存在无解之药,我今日已经让采药师父去采解药了,明日我们就可以为他施针解毒。”
尤如意有些兴奋“所以师父,到底什么毒啊?你就和我说说嘛!”
钟三伏药方写毕,放下手中笔墨,犹豫片刻说道“早些年师父曾去南华国学习他们的海上药方,此类药方的药材全是来自大海中的海草或生物,对于治疗一些疑难杂症有奇效。当时我的师父就在一本古书上给我说过这种毒,名字叫做木偶毒,顾名思义,中了此毒之人全身麻痹,像木偶一样不能动弹,到最后甚至连呼吸和吞咽都不能进行,只能被活活憋死。”
尤如意叹道“世间居然还有如此歹毒的毒!这不就是让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吗!这南华国的毒和他们国家一样阴狠”
钟三伏连忙捂住尤如意的嘴道“南都最多的就是南华国的人,小孩子家家别乱说话,如今两国正是交好,我们这些老百姓可不能妄议国家”
尤如意点了点头,跟着钟三伏一同出门抓药熬药了。
虞清宴再次做了小人,将这对师徒二人的对话听了去,他当然知道这木偶毒,这可是南华国国师的拿手好戏,五年前两国交战,雍国的士兵就是中了南华国的这种毒才会战败。思及此,虞清宴狠狠握住拳头,心中那股国仇家恨让他热血沸腾。
他决定等毒药解了,就立马写信回京,告知皇上和忠顺将军,南都再次出现了木偶毒,5年前开放的口岸通商就是引贼入室!
另一边,尤如意跟着钟三伏看诊抓药,忙碌到晌午时早已精疲力尽。
与钟三伏和钟桦在饭堂共同用过午饭后,就都聚在了药房讨论着药方子,前门小厮就过来报信,说是尤府派人过来了,是尤老爷身边的老管家蔡二。
他是大老爷身边蔡大的弟弟,来尤府也有近二十年了,这二十年来替尤府管着南都所有的店铺和后宅所有的采买置办,是尤府仅次于主子最尊贵的存在。
蔡二笑嘻嘻走近药房来,先是给钟三伏行了一礼,然后毕恭毕敬得和尤如意说道“大小姐,京城大老爷来信,说尤大奶奶和二哥儿柏晨、大姐儿永晴要回南都探亲,看日子还有十天就到了,老爷的意思是,您在寿安堂多住些日子,等大奶奶他们都到南都了,您再回府,免得这段时日府里人忙着布置冲撞了您。”
尤如意冷笑道“爹爹是怕我在不能光明正大花母亲的嫁妆采买东西吧?母亲从皇宫中带过来的嫁妆也被他花的差不多了,到时候看他从哪里去填这亏空!”
蔡二仍是满眼笑意,仿佛不曾听见般低着头等着尤如意的正式回答。
尤如意笑了,她冷哼一声说道“和爹爹说一声,我身子还要调养一段时间,十天后回家。”
蔡二这才像接受这种满意的回答,笑着答道“是,另外老爷还说,到时候如芯小姐就与您用一个院子,她的院子就让给大姐儿永晴住。至于二哥儿柏晨和大奶奶就还住之前大老爷的院子。”
尤如意并没有意见,她道“若是如此,那要爹爹给我拿二十两银子来,师父这边住着也是要开销的,总不能白吃白喝这些天。”
蔡二连忙将怀中的一袋银子掏了出来,递给尤如意道“这是五十两银子,那日琉璃姑娘发卖的钱,老爷说给你收着,毕竟是您屋里的丫鬟,小姐收着吧。”
尤如意再次说道“这五十两自然是我的,只是在寿安堂的生活费医药费可得中公的钱出,我身上的伤又不是我自己打的,也不是我自己不回家住的”
蔡二此时脸色终于有些挂不住,思考片刻后仍然保持着镇定,说道“我这就回府去拿,敢明个儿给您送来。”
尤如意满意道“好了,我没什么吩咐了,去吧”
蔡二了行了一礼,退下。
一只在旁边噤若寒蝉的钟氏父子见这人离去,终于松了口气,向来心无城府的钟桦叹道“你们这高门大院的,真是复杂,说句话都弯弯绕绕的”
尤如意冷笑一声说道“咱们这种家庭都不算什么,若是那王公贵族,更是血肉相残,骨肉相杀呢!”
钟三伏赶紧打断尤如意的话说道“如意,你也忙了一上午了,去房里歇歇,我叫个小丫鬟给你上药”
尤如意低头允诺,回了房间。
忙碌了一上午,尤如意背后和后劲处的伤口都裂开有些渗血,钟三伏口中的丫鬟并没有来,无奈,她只能回房自行上药。
她将衣物一层层褪下,伤口与衣物摩擦,疼痛让她龇牙咧嘴,涕泗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