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见君愣了半晌,晚风吹拂鬓发,心脏某一处酸软无比,他真不知道拿他怎么办才好了,爱意无处安放。
“想不有一天能看你露出这种恶心的表情。”空地乍然一声嗤笑打破沉寂。
尤见君没转身,将彻底醉去的少年小心翼翼揽进怀里,手指轻柔扫开挡住眼睑的碎发,等人走上来才收起所有温柔:“什么时候来的?”
“本来是不想来的,但一听说你要来我又觉得奇怪,你最不爱这种热闹气氛啊,作为多年好友我必须来一探究竟,原来是想显摆不知从哪儿拐来的小朋友啊。”谢驰策调笑着,手指间一点猩火明灭,吐出的烟圈与说话时呼出的白雾混在一起,云雾迷蒙。
“灭掉。”
谢驰策瞥了眼他怀里闭着眼不安分扭动的少年,不明意味笑了声,鞋捻了捻灭烟蒂:“没看出来啊,禁欲这么多年,结果一搞就搞波大的,把人带这里来就是想要全部人都知道你身边有人,怎么,小朋友没安全感要名分啊。”
尤见君:“不是他,是我要名分,要看他愿不愿给。”
听着腻歪话谢驰策向吞了苍蝇一样张了张嘴:“你爸会同意,尤家那些老家伙会同意?”
尤见君:“他们意见在我这里不管用。”
谢策驰摆头:“也是,谁能管得了你,看着像未成年,老尤,你个禽兽。”
“成年了。”
“那也是禽兽,姑且称你为有道德的禽兽吧,还知道等人成年,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好这口?”
“不是好这口。”
“嗯?”
“我只爱他。”
尤见君弯身手穿过男孩膝盖打横抱起人:“你自己欣赏吧,记得把垃圾带走。”
谢策驰叫住他:“我们几个叙叙旧,好久没聚过了,老秦房都准备好了等着你去,你就走了?”
“不了,小朋友不适合那些地方,该回家了。”
“那哪天带人一起出来玩?”
“看他。”
人走了,留谢驰策独自在风中凌乱,无形中吃了一嘴狗粮,他捡起烟头暗骂一声:“操。”
尤见君没走正厅,而是抱着人从另一条通道走的,大厅里鱼龙混杂,要是有不长眼的吵醒李宴,他不想在别人宴会上闹得不太愉快。
无一人发现二楼某个角落里一直有人盯着尤见君背影直到消失,言思文自虐般盯着他们亲密无间,情绪变幻莫测,他一开口,嘴里阴狠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去查查那人,我要他的全部资料。”
阴影里另一个人为难道:“可是那时尤爷的人,只怕……”
一句话将他彻底点燃,“怕什么!我说了你去做就是了,哪来这么多废话,我是言家独子,难不成尤哥哥真会为了一个外人和我生气吗?!”
“……是。”
——
李宴喝酒后一点儿不老实,外套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上车后一开始趴在尤见君怀里乖乖的,到了后半程路他突然睁眼,脑子里还是一片混沌。
他双手四处捣鼓,先是在男人脸上摸索着,甚至手指掐住他没什么赘肉的脸颊往两边拉扯,尤见君任由他作威作福,无奈看着他笑。
司机在前面根本不敢回头看一眼,怕自己看见不该看的东西被灭口,他身为尤家御用司机在尤家这么多年学会的就是要懂形势,前后座挡板缓缓升起。
或许是嫌弃位置还不够宽敞,李宴爬起来滚到另一边,一边脸趴在车窗玻璃上,冷冰冰的触感正好缓解他浑身燥热,眼神迷蒙望向窗外,车子行驶在跨海大桥上,海对面中间摩天大楼尤为突出,其余也基本是几十层高的大厦,街头巷尾,灯火通明,他安静下来出神望着这座金钱当矿泉水洒着玩的城市。
尤见君在宴会上也随李宴一起喝了点,现在酒意上来,他慵懒靠在皮质座椅上凝望他侧脸,眼里竟有几分和前世重合起来。
他们第一次相遇是在一个拳馆内,李宴年纪比在场的人都年轻,尤见君刚进场馆便一眼瞧见擂台上正打得激烈,其中一个男生身手矫捷,拳风快而迅猛,一只生长期的小猎豹。看了一场下来他又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这男生占上风看似不留情面其实大部分都是防守,不管对手怎样都是那从容不迫的样子。
训练结束,他目光追随,青年脱了拳套翻身下台,扬起脸好几处贴着创可贴,眼神锋利凌冽,他朝他站的方向走来,然后擦肩而过。
在那以后他总是掐着点去那个不见经传的拳馆内观赏一会儿,青年台上厮杀,他就在台下静静站着,然而就在某一日人忽然消失不见,那青年不再来场馆。
尤见君没找人打听过青年消息,他也不再去那个拳馆。
第二次见面是在谢驰策成立的的会员制私人会所,开业非让他去庆祝一下。谢驰策开的会所,必定有不少人来捧场,尤见君去时包厢内那些二代们早就吃喝玩乐上了,他一来,沙发上正拼酒立即停下手中动作,腾位置的腾位置,清扫的清扫,一群人赶紧换场地,留一块静谧场所给男人。
他和好友秦尧山喝了几杯,夜灯下烟雾缭绕,无聊至极,他准备退场之际突然听见隔壁一阵哄声。
“哇——”
“这杆好牛!”
“李宴,你这牛逼啊!”
“啧啧啧,傅之白,你小子真会享受,有这样的妙人自己藏着掖着不带出来给大家认识认识,真不够意思!”
“来来来,李宴我们喝一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