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逾独自呆坐在一旁,眼神涣散。
同事张哥路过,瞧他这么魂不附体的模样快有二十分钟,忍不住关切道:“白逾,你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白逾勉强扯动嘴角,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谢谢张哥,没什么事。”
谁能想到,白逾,一个985计算机专业毕业的小透明,带着满脑子的Java、Python、C++来到公司竞聘,却意外被选中成了总裁秘书。就很莫名其妙,但胜在薪资实在是高,所以他一直以来都是兢兢业业,很负责任完成自己的本分工作。
就在昨天,白逾发现自己的行为不完全受自己控制。
昨晚下班后,他准备去楼下甜品店买个小蛋糕带回家犒劳一下自己,却鬼使神差地走进一家火锅店。店里满是辣油的味道,人声喧闹。刚一踏入,白逾就瞧见那个与老板关系匪浅的男孩。
重点是那男孩当时满眼通红,眼中泪意未消,旁边还站着一个人,那人的正是程家小少爷,程非酒。
程少爷眼中满是怒火,见到白逾,二话不说,径直冲上来,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甩在白逾脸上。白逾躲闪不及,硬生生挨了这一掌。程非酒力道大得惊人,要不是男孩赶忙拦住程非酒,白逾估摸着自己都不能健全地走出火锅店了。
白逾捂着滚烫的脸颊,满心震惊和茫然,耳鸣让他听不清火锅店里的声音,只能清晰感受到胸腔中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无缘无故打人终究是不对的,程家大哥当晚便带着一边脸高高肿起的白逾去医院处理伤势,并且给了白逾十万补偿金请他不要介意。
白逾心底清楚,自己即便不收这钱,程非酒也难被问责。于是他美滋滋带着十万进账回家了,只是想想没能吃到嘴的小蛋糕,心中不免有些遗憾。
原以为这样的糟心事就此结束了,没想到,第二天更莫名其妙的来了。
白逾在心里暗暗叹气,事情要追溯到一个小时前。
“白秘书,我得去打印下午会议需要的文件,麻烦你去给裴总端杯咖啡。”
白逾肤色本就白皙,此刻脸上的红肿依旧醒目,他强打起精神,应道:“好,我马上就去。”
平日里白逾工作效率很高,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右眼一直跳个不停。见到老板从办公室走出来时,这种异样的感觉达到了顶峰。
刹那间,他的身体再次不受控制,在老板和身后的医生面前,一个踉跄,直接平地摔了出去。
“小心!”惊呼声在耳边响起,可已然来不及。
白逾整个人连同手中的咖啡一同朝刚走出办公室的裴郢扑去。
望着老板身上那件价值不菲的手工高定西服,白逾心中无限悲凉。恍惚间,他似乎看见自己的饭碗和钱包在朝自己挥手告别。
绝对不行!
那一瞬间,他用尽浑身力气勉强挪动一点身体,整个人突然转向,直直朝着裴郢身后的医生栽倒过去。
“哗啦——”
深褐色的咖啡顺着衬衫蜿蜒而下,昂贵的雪绸面料顷刻泥泞一片。冲击力将医生连同泼洒咖啡的白逾一起撞向总裁办公室刚刚闭合的实木门,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在扑过去的瞬间,白逾似乎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
【又来了……当个总裁真不容易,天天被泼咖啡。】
【不对?!这次怎么是冲我来的!】
江近砚只来的及在脑中闪过两句吐槽,下一秒就被带着咖啡香气的那人扑了个满怀,附带着一杯咖啡胶着在他们之间,他只来的及环住身前人的腰身,防止两人再摔倒。
怀里的人仍怔愣着没缓过神,江近砚确保他能站稳后一把将这个冒失鬼推开。
白逾这才如梦初醒,重新掌握了身体的控制权。
一旁目睹整场事故的裴郢毫发无伤,快步上前关心被撞开的江近砚:“近砚,你没事吧?”
江近砚深吸一口气,沉默不语。
可白逾却清晰听到一个声音:
【我看着像没事的样子吗?!】
可面前这人双唇紧闭,根本没有开口!
白逾慌忙抽出纸巾要帮江近砚擦泼在身上的咖啡,连声道歉:“江医生,实在抱歉,我帮你擦吧。”
他因着心中愧疚,手中动作飞快。
江近砚还没来得及拒绝,那双白皙修长的手已经在他胸前腰腹间忙碌起来。白逾的手和他人一样好看,白皙如雪,纤细修长,指节分明。这双手现在正他身上来回摆弄那片湿透的布料,形状漂亮的指骨带着微末的凉意不时划过皮肤,留下一阵细微的电流感。
【他是在非礼我吗?】
正专注清理污渍的白逾猝不及防听到这句话,如触电般猛地收回双手。
不是错觉,他确实听到了江近砚的声音,但是对方分明就没张口啊。
难道是心声?
白逾脑海中闪过这个荒谬的念头。可读心术这种东西难道不是只有小说和电视剧里面才有的吗?
没等他理清思绪,被晾在一旁的裴郢突然出声打断。
“白秘书,你这是怎么回事?”
白逾紧张地攥起手中的纸巾:“裴总,江医生,抱歉,我刚刚……脚滑了。”
江近砚:“……”
裴郢一脸不信:“脚滑……你这个月的奖金没了,希望下次别再脚滑了。”
白逾心如死灰地回到办公室,开始怀疑人生,顺便思考这接二连三的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