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星逸这一觉睡得很香,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几点睡着的,要不是阳光从没拉好的窗帘缝隙里透过来打到他的脸上,舟星逸觉得自己简直能一觉睡到下午。
他睁开眼的时候邵扬已经起床了,正背对着他刷着视频。
舟星逸撑起身子看了他一眼,揉揉眼:“你静音看啊。”
邵扬转过头:“醒了?我怕吵到你。”
舟星逸忘了尾巴骨上有伤,他伸了个懒腰正准备从床上坐起来,结果从尾巴骨直逼上后腰的酸痛感让他又倒了回去:“嘶。”
“还这么疼啊?”邵扬有些担心,“要不还是去医院看看吧,开车没多远的,也就二十分钟。”
舟星逸摆摆手:“真的不用,去看了医生也是告诉回来养着,没事的。”
见他这么坚持,邵扬只能叮嘱道:“那你要是实在太疼你就告诉我啊,我就带你去医院。中午我给你炒个米饭吧,昨天那些肉串估计都被狗给舔干净了,还是别吃了。”
邵扬从炕上站起来,像照顾瘫痪病人似地把舟星逸从床上拽起来。
舟星逸睡觉不怎么老实,左右滚个没完,每天早上起来自来卷都会炸成鸡窝头。他颓颓坐在炕上,打着哈欠,神色有些呆滞地挠了挠脸颊,邵扬看着舟星逸的样子忽然觉得他像是一个高洁俊逸的仙子一下被打成了凡人,自己与舟星逸的距离瞬间就拉近了不少。
“爷爷吃什么?”舟星逸问着,转头看了看窗外,“已经快中午了吗?”
邵扬点点头,翻身下炕:“嗯,现在十一点半了。我爷他们去河里摸田螺了,说晚上要给你炒田螺吃,等他回来我再给他做点就行了,也说不准就在隔壁吃了。”
“摸田螺?”舟星逸眨眨眼,“我也想去,远吗?”
邵扬换好衣服,打量了舟星逸两眼:“ 倒是不远,但是你昨天不是把尾巴骨摔了吗,能去吗?”
舟星逸满脑子只想着去玩,早就把尾巴骨上的疼痛抛之脑后:“当然可以!”
见他这么兴奋,邵扬也拗不过他,只好顺应了舟星逸的心思,等洗漱完之后就带着他往河边走去。
从爷爷家到河边走路大概需要二十分钟,舟星逸一路都很兴奋,他背着小背篓哼着歌,要不是屁股酸疼,他甚至还想蹦跶几下。
小时候,邵扬总和姥爷下河去摸田螺,一摸就摸一上午,硕大的田螺一篓子一篓子地倒进水桶,听着那哗啦啦的声响别提有多满足。他已经有将近十年没去摸过田螺了,自从上初中被爸妈接回城里,他就没再下过河。
到了河边,果然已经有七八个人卷着裤管站在滩涂上弯腰摸着田螺,爷爷夹在其中,同周围的人有说有笑地聊着天。
眼神最好的葛姨率先看到了他们,摆着手连连招呼:“你们怎么也来了呀,我们还说多弄点你们等吃就好了呢。”
邵扬带着舟星逸走到葛姨身边,往她腰间的小篓里看了看。经过一上午的奋斗,她已经摸了许多了,田螺像小山一样堆在篓子里。
“哎呀,我这弄得还算少的呢,你去看看你爷爷的,”说完,葛姨往不远处的泥地上努了努嘴,“那一个脸盆都是他摸的,我说他上辈子肯定是个田螺仙人,要不田螺怎么都往他手底下钻呢。”
邵扬和舟星逸一齐顺着葛姨所指的方位看去,果然见一个红白花的搪瓷盆子摆在岸上,里面黑压压地爬满了田螺。
“我们也下去吧。”邵扬为了下河方便,特意穿得深色的背心短裤,但舟星逸带的衣服都是浅色系的,染上一点泥巴就不好洗,所以只能先借了邵扬的衣服凑合一下。他俩的身高只差了大概半个头的高度,邵扬比舟星逸的体型宽些有限,邵扬的衣服穿在舟星逸的身上倒也没有显得很累赘。
舟星逸点点头,又将裤腿往上挽了挽,差不多快到了大腿根的位置。
邵扬看着他的模样有些失笑:“也不用卷这么高吧,水才没过脚面,哪就溅得到裤子上了。”
舟星逸又把另一个裤腿卷到齐平的位置:“保险一点嘛!”
卷完裤腿,舟星逸就弯下腰开始摸田螺,这条河的水质很好,清明透亮一点都不浑浊,舟星逸一路走一路低头找着,滩涂上的田螺已经被拾去大半,他也只能跟在其他人后面捡一些被遗漏的,可就是这样他也玩得非常开心。
邵扬一直跟在他的不远处,一边找着田螺一边分出视线关注着舟星逸的一举一动。毕竟滩涂滑腻,稍有不注意就会摔跤,舟星逸的尾巴骨要是再摔上一下那就真的得去医院了。
“啊,有小螃蟹!”舟星逸举起一只大概有他半个掌心大的小螃蟹对邵扬嚷道。
邵扬点点头:“石头底下挺多的,你找找。小心别让它给夹......”
邵扬话音未落,舟星逸忽然又“啊”了一声,翘起左脚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