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希望公子尽快将大鱼钓上岸来。”他说着推开另外一扇推门。
里面出来的人正是前几日对外宣称养病的吴县令,百姓因冰价高,家中年长者熬不过炎热活生生热死,埋怨与愤恨都落到吴县令身上,他很为难,对方特意派人警告,吴县令为此忍气吞声许久。
他本事百姓的父母官,却无法未百姓做更多事。
“子恒,你该知道鱼死网破,这条大鱼开始按捺不住,想要越过官府行动。”能够明目张胆对官员如此,想来此人必定不在意他这位父母官。
梁文宇替两人倒茶:“舅父,此事不急一时,九爷还未露面。”
“正因此人持久不露面,才要先发制人。”吴县令等不得了,在这般下去,死的人将会更多。
百姓抵不上贵族,夏季酷暑,冬季严寒。
福云县地属沿海,常年可见的便是海鱼,海鲜,隋梁帝建造的京杭大运河周边都繁荣起来。
时至今日,梁文宇都未见过此人,他只知晓对方手段,可这面未有阿瑶一人见过。
那日阿瑶去见背后谋划之人时,他就在铺子里头听着动静,等人回来,再见她面上神情便知晓两人未能达成合作。
事后阿瑶曾与他提起,借好友名义询问后表示她拒绝对方合作之实的过程。
他揣度起那日经过,深知对方目的是为了将沙冰好营生捏在手心,对待旁人是半分都不愿,更是将自私自利发挥到极致。
听闻六爷是位爱才之人,对手艺和胆识颇为赏识,连他身边的陆庄就是由一小小跑堂走上此位。
由此可见,这位六爷对待阿瑶十分与众不同。
吴县令话语中带着惋惜与愤恨,丝丝怒气从他平淡面色中流露出来:“子恒,你该知晓,舅父如此催促并非为了什么,而是为了这整个福云县的百姓。”他见过太多的生离死别。
梁文宇垂首:“那日舅父提起让侄儿考取功名,直观如今,却又无法为百姓做些什么。”
吴县令长叹气:“子恒,你还记得那赌局是何吗?”
“侄儿记得。”梁文宇道。
吴县令来了兴趣:“你说于我听听!”
“舅父与我赌阿瑶能否凭借一己之力开创女子为商的佳话。”梁文宇一字不落全说出口。
“不错。”吴县令夸奖道,“你可知女子为商本就比男子多百倍阻碍,她能为自己开创一片天地,为何你却不能,当日她倒打你一耙之事可否有放在心上,冷静、睿智并非只有形容男子才能,同样女子已可。”
阿瑶靠在门框边听着里头吴县令毫不吝啬的夸奖,嘴角都快弯到耳边。
她反应过来,晓得了梁文宇舅父乃是吴县令,而吴姣姣和梁文宇有着血缘关系。
当初困难之事,来铺中吃冰的仆从身上有几人挂着吴府令牌,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故意让自己觉得落魄,其实是与吴县令之间的赌注,赌她能否成功。
这是件多么令人悲哀的事,阿瑶轻轻冷哼一声,对于后面交谈话语满不在意。
当得知她不过是公子哥与他那位县令舅父之间的赌局后,她此刻心情称不上愉悦,反而多了种自欺欺人的失落感。
阿瑶不知自己何时出的茶楼,她暂时不想面对梁文宇,又不想回铺子帮忙。
一人走着走着从东市走到西市尾,身后似乎有人叫喊她,转过头去却未看见什么,恍然惊醒,再差一点就要出了城门。
福云县与其他地方不同,开放夜市同时,城门内外也由人值守,每当夜幕降临,外面走货的商贩便不能进城,需通信证才可。
阿瑶差点就和围在城门前的木栅栏撞上,那削尖的笔头看着就吓人,近在眼前都没让她害怕,心尖一直挂着个问题,围绕了她好些天。
明明很想知道梁文宇接近自己的原由可当她真实知道后反而多么希望这段记忆从脑海消失。
她惊奇发现凡事和自己有过接触的人出去爹娘之外都有梁文宇的痕迹,买果子的大娘刚好姓吴,她和吴姣姣又是什么关系?
一个问题背后还有另外一个问题,就像织起了天大的一张网。
阿瑶去了州桥附近的渡口,渔船已停,舟船上是公子哥们的杯酒欢言,婀娜舞姿映在窗前,阿瑶双手托起下巴,两脚踏在渔船上。
头顶的月亮挂在水中又大又圆,明晃晃的亮光直射阿瑶眼中,水面并不是很清,即使晚上都能看见水中的鱼。
她坐在渡口望来望去,落叶飘落,引起水波晃荡,一圈圈往外荡漾出来,这样的水花晃得阿瑶心中越发烦躁。
“怎么突然坐在这里。”梁文宇过来与她坐在一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