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落地的动静惊动门外守卫的人,陆敖问道:“娘娘,发生何事?”
亓官霂焱松开捂住她嘴的手,虞妆暖只看见他摇头示意。真奇了,堂堂九五之尊,还要行此蟊贼行径。
虽心里不解,虞妆暖仍冲门外喊道:“无事,本宫想倒口茶喝,不小心被什么东西绊住了。”
陆敖又问,“可要人进去为您掌灯?”
虞妆暖心里其实很紧张,她很怕陆敖直接闯进来,毕竟她与亓官霂焱现在的姿势极其暧昧,甚至亓官霂焱还在她冲门外回话的时候在她耳边一声轻笑,带着男性特有的浑厚气息,瞬间她耳朵滚烫。
她几句话敷衍过去,片刻之后确定陆敖那边没动静了,虞妆暖才回过神来推了推趴在她肩头的亓官霂焱,对方浑然不动。
“陛下?”她试探着喊他,亓官霂焱有些不情愿地起身,然后躺在她身侧。
黑暗中他的声音带些困倦之意,“你沐浴过了?为何身上的香味与在宫里时不同?”
虞妆暖想了想,“臣妾在家用惯了添石榴花的澡豆,在宫里是没有添的,许是因为这处差异吧。”
他不动,她也不敢动,只好老老实实回答他的问题,其实这样的姿势躺着她并不好受,他们现在横着躺在床上,他的腿长,小腿垂直脚能够着地,而她却是够不到的,只好把腿蜷缩起来,但这样时间长了,她的小腿会有些麻。
几息过后,他闭着眼道:“回去也这样弄,好闻。”
她偷偷觑他一眼,嘴上答应下来,然后闻了闻自己身上,好像和在宫里也没多大不同。
心里正寻思,亓官霂焱拉了她的手,与自己的手一起放在腹上,“石榴多子多福,意头好,正适合咱们。”
虞妆暖的脸微微红。
似乎夜晚他的话总比白日里多些,这会兴起,又趁势聊起别的,“朕记得前几日你得知归宁的消息,来紫宸殿见朕时,穿的就是一身石榴红的衣裙。”
目不能视的夜晚,虞妆暖的胆子也大起来,她的眼睛晶晶亮,轻声问身边的人:“好看么?”
他答得诚恳,“好看,鲜艳似流火,明烈若骄阳,让人一眼难忘。”
虞妆暖听了眉眼皆笑成弯月,又想起要矜持贵重,笑得无声无息。
“陛下漏夜前来,可是有何赐教?”
亓官霂焱原本想说朕有些想你,但这话太过肉麻,临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改口道:“朝中无事,朕想和你一起体会体会民间风物。”
想到方才的惊险一幕,虞妆暖忍不住与他玩笑,“陛下登门入户的方式实在别出心裁,臣妾险些将陛下当成梁上君子捉了去……”
“嗯?你那点功夫好像捉不了朕吧?”
这状似无意的一句让虞妆暖如临大敌,她呼吸一滞,责怪自己怎能如此轻易地在他面前卸下心防,露出破绽。太傅嫡女自幼体弱,经年在庆云寺别院独居,这是世人皆知的事,若是亓官霂焱执意追问她习武师从何人,恐怕自己三两句很难应付过去。
且亓官霂焱心思难测,揽月阁那夜的事,他至今未曾点破,反而更叫虞妆暖忐忑,感觉自己伸头一刀也不是,缩头一刀也不是。
稳下心绪,虞妆暖重回理智,他至今没有点破,应当是没有追究的意思,只要不是问罪,别的都好说。
屋内经历了长久的阒静,虞妆暖正要重启话题,他却率先开口,“你就没有什么要问朕的?”
唉,这话一说,这层窗户纸就必须捅破了。
虞妆暖硬着头皮,有些怯意地问:“那夜在揽月阁……是陛下么?”
“唔……好像是。”
什么叫好像是?这回答太不走心,虞妆暖又不能真的发火,她抽回手,只能娇嗔中捎带些怒意,“请陛下不要再戏弄臣妾了。”
揽月阁的事他一直佯装不知,何尝不是一种戏弄,只有她每每想起就肝颤后怕。
不曾想他下一句就让她的肝重新颤起来。
“嘶……你这么一提醒,朕感觉手上的伤又痛了,暖暖你快帮朕看看。”
虞妆暖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就那点咬伤,早就愈合了,他就是故意戏弄自己!
气氛融洽,见他只是开玩笑,虞妆暖顺势问出自己一直好奇的事,“那晚陛下,为何会出现在揽月阁?”
还穿着夜行衣,不叫巡逻队伍发现,甚至对她生出杀意,这些她没敢问。
亓官霂焱的回答出乎意料地敷衍,“朕想试试宫里防卫的水平,果然够烂。”
这绝不是他的真实目的,看来那晚的事是君王大忌,提不得。
但是……虞妆暖天马行空,突然联想到曾听说书先生讲过的一个故事,君主爱上青楼女子,为她夜出宫门,私下幽会,但碍于身份有别,不得纳她为妃,两人的爱情肝肠寸断,感天动地。
虞妆暖不由地想远了,再回神发现他不知何时靠近的自己,大手在自己胸.口附近游移,马上就要探进衣襟里。
“不……不可……”她忙制止他移动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