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尘尽看了看睡得香甜的南诗云,又看了看台上一心讲课的陈宸沉,捏着书页犹豫了几秒后,把书立在桌上挡住自己,小心翼翼趴了下去。
只是脸刚贴上桌案的瞬间,他忽觉脊背发凉,猛一抬头,才发现一只两人多高的巨鼍竟立在他身后!
这鼍的鳞甲上泛着绿幽幽的水光,血盆大口中外露的尖牙还滴着令人作呕的粘液,铜铃般大得眼睛正死死盯着他看,喉间发出的是闷雷般的低吼,震的尘尽的心头一颤一颤的。
他强装镇静,努力将僵住的头颅给掰正回去,双手死死攥着书,聚精会神地听陈师兄讲课。
南诗云也察觉到了身后的危险气息,但她根本不在怕的,眼皮轻轻一抬,朝巨鳄和陈宸沉分别竖了个中指,换了个姿势继续安详入睡。
陈宸沉没看懂手势的样子,借着书本的掩护暗自比了一下,呃…有些说不上来的奇怪,难道是要他莫管的意思?他摸不着头脑。
午时,钟声响起的那刻,陈宸沉踩点堵在了门口,他到要问问那个手势究竟是何意思?还有,为何总在他的课上睡觉?很不给他面子的喂!
一心干饭的南诗云见门口走不通,脚下方向一变,竟徒手从窗户翻了出去。
陈宸沉:“大意了。”
他大惊失色:“师妹小心!”扑倒窗边一看,才意识到这里是一楼,摔不死人。
南诗云第一个冲进了膳天堂,跑道老地方一看,那里空无一人。
她郁闷地坐下,不知自己在期待些什么,盛衍仙尊那么个大忙人,怎会天天有空来陪他们吃饭。
打开通灵玉一看,她发给陆锦宴的消息仍是未读状态,也是,他不但管着一个司的事,还得抽空去完成宗门交代的任务,实至名归的大忙人。
鼻翼轻颤着泄出一口气,南诗云起身前去打饭,但她实在没什么胃口,拿了一碗卖相不错的莲子粥便回来了。
青瓷碗里的粥凝着温软的乳白,饱满的莲子煮的透烂,露出里面鹅黄色的莲心,像浮在云间的小月亮。粥底卧着几颗蜜汁甜枣,融在汤里的糖浆泛着好看的琥珀色,舀起时还能牵出半透明的丝缕。
碰巧过来的宋知安看着她面前孤零零的一只碗,墨眉惊得挑上额角:“今儿是怎么了?吃这么点,你不饿吗?”
“不饿。”她边喝粥,边在识海中翻看灵网上的八卦。
有关盛衍仙尊的词条热度依旧居高不下,但她翻看着,也注意到了几条不起眼的消息。
那几条消息不知何门何派之人所发,看他们的昵称跟讲话方式,南诗云猜测这些应都是散修,他们此刻正讨论着一件事。
此事发生在距离沧澜宗几个山头的百花镇,镇子不小,且富裕非常,即便在夜间,也是灯火通明歌舞喧哗,恍若白日。
直到半月前,百花镇频频有人在夜间失踪,下落不明。镇长带人十里八方寻找时,意外在镇前的一片林子里发现了失踪之人的衣物,至于其主人去了何处,遭遇了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
一时间,镇民们人心惶惶,认定是有吃人的恶鬼,害死了他们的亲友。
为什么是恶鬼不是妖物呢?因为他们找到的衣物上并无半点血迹和撕扯毁坏的痕迹,也不相信被害人会自己脱了衣物,于是便有了恶鬼吃人一说。
南诗云喝完了粥,偶然一抬眼,发现所以人都在盯着她看,她给每个人回瞪一眼:“看我做甚?”
白召沉忧愁看她:“南姑娘,论起宗内的辈分,我们进门时间比你早,也算是你的师兄师姐。”
目光从宋知安与柳时微身上移过,白召沉面带关切的说:“看你茶不思饭不想的…要是遇上了什么烦心事,尽管跟我们说,我们一定会倾囊相助的。”
宋知安点头。
柳时微亦点头:“不错,何况我们已经是好朋友了,就应该互相帮助的。”
南诗云没由来问了句:“你们可知百花镇怎么走?”
三人皆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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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镇藏于苍澜山脉南麓的谷地,四面环山如合拢的花瓣,镇中每条街巷都被花树所笼罩,风起时,落英成毯。
南诗云一行人行至此时碰巧正午,简单商议一番,他们打算找间客栈先行吃个饭休憩一下。
无一例外的,没有一间客栈愿意收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