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算出她是穿越的,那就完蛋了。
陆凌感受到小姑娘从拽他衣角,改成拽他身后的腰带,而且这力道越来越大。
下一秒似乎就要将他的腰带拽脱。
“算,我们算。”他朝男人拱手致意,决定把这流程走下去,不管怎样,袋中的灵草拖不得。
“今日算卦可不是上次,”男人拖长尾音,“上次我说了不要钱,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
陆凌皱眉,“多少灵石,我出。”
男人比了个五的手型。
“五个下品灵石?”陆凌掏袋就要给。
男人摇头,也不说话。
“五十?”陆凌往上加价。
对方仍旧不吭声。
倒是喻鱼先沉不住气,她探出个脑袋,就快气炸了:“五百灵石,你抢钱呢!我们走,不算了,本来就没什么好算的!”
喻鱼拉着陆凌就要走,狗屁道士,她回头找何师兄算命,一算一个准还不要钱呢。
“小道友,且留步,我话还没说完呢。你们两个,这个女娃娃算我不要钱,至于你这个男娃娃,五百灵石,一分不少。你可想想,昨晚数了一夜灯笼的感觉不好受吧。”男人有些慌乱,急于挽留,生怕这单待宰的肥羊跑了。
喻鱼:“数了一夜灯笼???!”
灯笼有啥好数的,不都一模一样吗?
不对,谁数了一夜灯笼!
她左看看右看看,除了陆凌这个倒霉蛋,身边没有别的人了。
喻鱼觉得自己发现了惊天大秘密,所以,陆凌就是这个数了一夜灯笼的倒霉蛋!
念头一转,喻鱼终于意识到自己觉得不对头的地方在哪了,她回头面向算命男人:“为什么你给我算命不要钱,我跟他有什么不一样的吗?”
“你是你,他是他,看不同人的命格自是不同价的。”中年男人朝她摊手。
喻鱼怒了,难道是她的命格还不如陆凌不值钱,好歹她也是一个穿越之人啊,虽然五年之后就要成为被反派一剑穿心光荣下线的炮灰,但她就一点用处都没有吗!
简直是欺人太甚!
陆凌捏紧小姑娘的手,一旁的人刚还是一脸不怀好意地对着他笑眼弯弯,这会儿正急得跺脚。
他一扫心中的郁结,甚至颇有耐心地看喻鱼跳脚。
喻鱼只顾替自己没有价值的命格生气,哪里意识到自己急着拉陆凌走一手就牵上人家这茬事。
“所以你俩有没有改变主意,算不算?至少有个不要钱的嘞。”中年男人没耐心了,但还是循循善诱。
“不用了,”陆凌扫了眼还在气急败坏的喻鱼,还有兴趣慢条斯理跟男人解释,“我昨晚数了一夜灯笼本来感觉是不太好受的,但是你刚刚那一嘴,让我确定了,我要找的那个地方就跟灯笼有关。说到这,还要多谢道友提醒,替我省了五百灵石。”
这小子真欠揍,中年男人就差对着陆凌吹胡子瞪眼,才发现自己早就把胡子给剃了。
罢了罢了,给这小子算命有啥意思,他真正贪图得是那个女娃娃的命格。
啥时候能让他算一算嘞,他一腔本事没地方施展,给人家白算人家都不要,只能看着女娃娃的命格心痒痒。
什么看破不说破,他茂瞑一生痴迷于算这种触及天道的命格,哪怕让他遭到天道的报复都在所不惜。
总会被他抓住机会的,茂瞑也不急,“既然如此,你小子倒是说说看。”
知道陆凌省了五百灵石,喻鱼一下子也不难过了,只抬眸等着陆凌的回复。
她瘪了下嘴,炮灰就是要有自知之明,哪怕人家算个灯笼都值五百灵石,自己算命格竟然一分不值。
突然,她意识到自己怎么还抓着陆凌的手,吓得喻鱼连忙甩开退了一小步。
太阳从东方完全升起,笼罩了整个曲殇城,照得街头巷尾皆是暖融融的一片。
城内的平民百姓挑着东西开门来,迎着阳光,顿时喜笑颜开,“今儿又是一个做生意的好天气。”
走了两步,突然记起什么,回头取下屋檐的琉璃灯笼,宝贝地摸了摸,放回院内,郑重落锁。
三人目送着那人挑着肩头的扁担走远,陆凌开口道,“那人给我的纸条上留了方位和路线,起初我当它就是个普通的提示按着纸条走准不会出错。”
喻鱼眨了下无辜的杏眼,这纸条她在登云堂的时候也可劲地偷瞄来着,纸条上写着什么——“进城左转三次,右转一次,再左转两次,杨氏饼店前,馄饨摊边,流光尽头就是拂芫巷,你只需站那繁华之处,我自会知道,来领灵草。”
确实就是这么回事,反正她当时只顾着看曲殇城那三个快抓住她心儿的字了。
“我找到了馄饨摊,太阳落山的余辉是流光,身处闹市就是繁华之处,但我没有等到人。”
“不对,”喻鱼反驳,“昨儿下雨了,哪来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