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也蹙眉:“你住孤儿院?”
谢许却觉得他大惊小怪,勾了勾嘲弄的唇角,反问他:“除了成年以外,我哪个条件不符合孤儿?”
云也静静看了她半晌,最后眉一挑,口吻变得懒散起来:“我说这位公主殿下,别动不动就自作多情对号入座行不行?”
深知他还有后手的谢许警惕看了他一眼。
云也勾唇笑,妖孽的俊脸尽显刻薄:“即便年满18周岁,也有被视作孤儿的特殊情况,譬如,服兵役的情况下。既然当不了公主,正好,我缺个女佣。要不,你勉为其难服个兵役?”
服你妹!
谢许忍了很久才把这句脏话咽进肚里。
看她敢怒不敢言的憋屈模样,云也似笑非笑了起来:“你说得对,几年不见,我似乎是多了个包养人的毛……”病。
最后一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谢许的耳光先到了。
生生挨了她一巴掌,云也确实错愕至极。
谢许也有些后知后觉,盯着男人那张被她扇过之后微微泛红的俊脸,一阵心虚。
没办法,她弹钢琴的,手速确实比一般人快不少。
“咳——”谢许闪了下目光,维持面上的镇定,“要不让司机在药店门口停个车,我下去给你买冰袋?”
云也用舌尖抵了抵隐隐发痛的左脸,眉一皱,脸一偏,浑身上下都透着别扭两个字:“不用。”
“真不用?”谢许怕他赌气。
云也提高了分贝:“真不用!”
“……”
嗯,赌气没跑了。
“师傅,前面找个药店停一下。”谢许径自吩咐司机。
司机犹豫的看了眼后视镜,不敢自作主张。
“麻烦您停一下吧。”谢许语气幽怨了起来,“他脸不疼我手还疼呢。”
司机:“……”
云也:“……”
瞟了眼自家少爷那张乌云密布的脸,司机开始胆战心惊地沿路找起了药店。
黑色的商务车靠边停了下来。
药店就在前方。
谢许跳下车,朝药店走去。
车内只剩云也和司机。
司机小心翼翼地关心自家少爷:“二少爷,您还好吧?”
某人哪里还有被扇耳光后的愠怒,全然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就连说出口的话都显得格外张狂:“她这点力气还打不死我。”
“……”
张狂的人将谢许装礼裙的纸袋递给了司机,吩咐他放到副驾的脚垫上,然后又鬼鬼祟祟对着司机一通嘱咐,说完后,身板往椅背一靠,闲情逸致的吹起了口哨。
司机看了眼自家少爷,又看了眼不远处正往这头走的谢小姐,像是明白过来什么,然后拍着胸脯向少爷表忠心:“您放心,我一定把事情办的漂漂亮亮的。”
云也满意一笑。
谢许回到车上时,手里多了个冰袋。
递给了云也。
云也不接,一味把脸凑了过来。
谢许侧眼睨他,语气略显不善:“又发什么神经?”
“你打的。”挨打的人理直气壮地把下巴一抬,一脸倔强,“你负责。”
谢许没好气的把冰袋往他脸上一呼。
冻的云也叫了好几声,凶神恶煞的瞪住谢许,鬼叫了起来:“谢许,有你这么欺负人的吗?”
“我手也拿着,没觉得多冷。”谢许想骂他矫情,可一看到他脸上鲜明的掌印,又忍了下来。
云也怒吼:“死了三天的尸体都没你手冷,你拿我的脸跟你的手比?”
他果真还是跟从前一模一样,动不动就嚷嚷,一副本少爷都屈尊降贵了你还想要怎样的高傲姿态。
谢许无奈,将冰袋换了个手,用抓过冰袋的手去给大少爷的脸降温。
果然,哇哇大叫的少爷安静了下来。
也是这时,两人的视线对上。
这个距离,这个姿势……
车内的空气渐渐变得有些暧昧不清。
看着她粉嫩的唇,云也无意识的滚了下喉。
他的气息如此逼近,喷在脸上挠得心肝痒痒。谢许脸一烫,心一惊,手一抽,最后将冰袋往他手里胡乱一塞:“我手热了,你用冰袋吧。”
云也表情不悦的“哦”了声。
要是老李没在,他一准亲下去,横竖不过是一巴掌而已,反正都挨了一掌了,不在乎再挨一掌。
越想越后悔,越后悔越生气,越生气越失落,越失落越想,越想越后悔……
如此反复,形成一个完美闭环。
谢许完全不知道云也内心邪恶的想法,只是见他一脸伤心失落的模样,以为他还在气她刚才顺手给了他一巴掌。
虽然他俩自认识以来都以唇枪舌战度日,可那些腥风血雨、刀光剑影都是嘴上功夫,所以动手打人确实有点不讲武德,尽管云也的嘴很损阴德,但追根究底也是她先开始的,毕竟“包养”这两个字眼确实是先从她嘴里说出来的。
越想越后悔,越后悔越心虚,越心虚越内疚,越内疚越想,越想越后悔……
如此反复,依然是一个完美的闭环。
最后谢许鼓起勇气生硬的解释:“你知道的,我手速向来比别人快。”
云也却听的云里雾里,挪眼看她,好生困顿。
“我是说——”谢许闭了闭眼调整心态,“打你的时候我没过脑子。”
云也换了个手拿冰袋,不甚在意地嗤了声:“说的好像你有那东西似的。”
“……”
错觉!一定是她的错觉!
妖孽怎么会有心呢!更别提伤心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