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也稳操胜券看着谢许,静候佳音。
最后谢许妥协:“行吧,我帮你抱着她。”
时隔八年,谢许没想过有朝一日,她还会来梅园。
黑色轿车稳稳的停了下来,谢许隔着车窗看了眼院子里的那颗桂花,没想到它还在。
她记得第一次跟云也回梅园也是深秋季节,院子里的桂花开了,香气四溢,清芬袭人。
“你家里怎么种了颗桂花?”其实她更想问,明明叫梅园,为什么种的是桂花。
云也说:“这是我妈妈生前种的,她特别喜欢屈原的《九歌》,援北斗兮酌桂浆,辛夷车兮结桂旗,于是家里就多了颗桂花树。”
那时谢许还不知道他妈妈已经去世,只是常看新闻报道见他爸爸身边总是跟着一位端庄优雅的女人,一度以为那就是云也的妈妈。
可后来云也却跟她说:“我妈妈在我七岁那年就去世了,生前她带着我和哥住在梅园,所以梅园就是我和哥的家。”
他从不提起那个男人,甚至不屑姓云,要不是为了拿回属于他妈妈的东西,他又怎会在外人面前自称云二少。
自谢许知道华峰董事长云远洲的现任夫人慕允阳不是云也的妈妈后,上网查了许多,也知道了许多,甚至从一些蛛丝马迹中察觉到她父母瞒着她偷偷离婚的隐情,所以云深来拜托她假装跟云也分手的时候,她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那时云深还特别惊诧:“你就不问问原因?”
“我爸爸在书房开电话会议的时候我有听到那么一点点。”那时的谢许刚满十八,却已懂得揆情审势,“香榭在建的几个楼盘出了点问题,如果这个时候云也还跟谢家纠缠不清的话,您在董事会上会很被动,所以需要处理掉我跟云也的关系,这样才能彻底跟谢家划清界限,您和爸爸才能保下香榭。”
云深没想到谢许居然能深谙这层利害关系,看她的时候不由多了几分赞赏:“原以为要跟你费些唇舌解释,没想到你比阿也还清楚华峰和香榭的局势。”
听了云深这话,谢许忙问:“云也他不同意吗?”
云深摇头:“我还没跟他提。应该说,我还不知道该怎么跟他开这个口。毕竟你们年龄尚小,有些事不该将你们牵扯进来。”
云也的母亲去世后,是云深这个哥哥带大的,谢许也知道云深一直是一个好哥哥,就是没想到他竟如此疼爱云也,跟华峰有关的那些糟心事从不让云也深涉其中,甚至愿意在这个节骨眼上送云也去英国学他最爱的篮球,然后自己一个人留在国内孤军奋战,独自前行。
“如果您不知道该怎么跟云也说,不如让我去说吧。”谢许想了想,还是告诉了云深真相,“其实我和云也根本没有早恋,从一开始就是骗你们的。”
“我知道。”
“您知道?”谢许有些惊讶。
云深眉眼轻轻上扬,如沐春风的拆穿她和云也的小伎俩:“你和阿也的那些把戏最多能唬一唬身边的同学,我和你父母从一开始就知道你俩在演戏了。”
所以,她父母也知道她和云也是假的?
那是谢许第一次领教到这位素有温文尔雅之称的云家大少的城府和深藏不露。正所谓人不可貌相,不外如是。
得知香榭被华峰收购的那段时间,谢许非常关注华临地产界的新闻,所以也知道云深为了从慕家手里抢下半个华峰娶了华临金融界首屈一指玄策资本萧玄策的独女。
看着眼前这位宛若幽兰、素雅从容的女子,谢许心想,她便是传说中那位惊叹华尔街有名的操盘手,华峰集团董事长夫人,玄策资本萧玄策的独女萧倾浅了吧。
萧倾浅见是谢许抱着云路兮进门,微微有些惊讶,但很快反应过来:“路兮的房间在二楼,麻烦谢小姐了。”
谢小姐?
谢许微微一愣,印象中她没跟萧倾浅见过面才对。
容不得谢许深思,萧倾浅已经先她一步带路了。
下车时,云也说怕转手把云路兮弄醒,所以让她把云路兮抱进来。
萧倾浅听见车声,一猜就是云也跟云路兮回来了,没听见那丫头甜滋滋喊妈妈,一猜就是睡着了。果不其然,才从客厅走过来就看见谢许抱着云路兮进来了。
云也跟在身后,懒洋洋的朝她挤眉弄眼,萧倾浅立刻反应过来,带着谢许上了二楼。
将云路兮放到床上后,谢许直起身,一眼就看见床头的合照,是云深一家三口。
注意到她目光所在,萧倾浅浅浅一笑,解释了起来:“你知道阿也的,一向不爱拍照。迄今为止,除了证件照我只看见过他的一张照片,就是高中拍的毕业照。”
而那张照片,有谢许。
她就站在云也的前面,穿着华中卡其色的制服,黑色的长发拢起在头顶扎了个丸子头,露出纤细白皙的脖子,浅褐色的眼眸光芒万丈。而在她身后的云也站姿略显慵懒,漫不经心的勾起唇角,眼眸低垂,直勾勾的落在谢许身上。
萧倾浅第一次看见这张毕业照的时候,一眼就看出云也喜欢谢许,只是云深有心遮掩,她便也明白了个七八分,原来这个女孩是他们二少爷的禁区。
这八年,也只有云路兮敢在云也面前提谢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