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灿然同季书恒去了家早餐店，他本不愿，奈何对方总是念叨，只好跟着去吃饭。
“不吃早饭不好，你一定要吃哈。”
“哦。”
继而，程灿然边玩手机边喝豆浆，桌上的油条冒着热气，他迫不及待撕开一半放进嘴里。
抬眸斜了眼旁人，季书恒正盯着自己，坐姿端正，极显温顺。
他收回目光，见季书恒没吃的打算也不说什么。
被别人盯着吃饭还是有点尴尬。
程灿然没多想，毕竟也不是一次两次，季书恒仿佛就是喜欢看他吃饭，有种被照顾着的感觉。
在季书恒身边，他一直都很安心。
待程灿然吃得差不多时，季书恒发问:“咱们去哪玩呀？”
“附近那公园吧。”
附近那公园名叫西山公园，是一座每天热闹不止的游玩地。小时候他们经常去玩，离家近极为方便，走路便能到达。
这不由得勾起季书恒脑海里存留的美好回忆，和程灿然的美好。不过已经好久没有抵达年幼时的“美好”了。
他张望着公园周遭的事物，后把视线移到眼前的喷泉，那喷泉经过重修，褪去了岁月的磨打，变得更加精致漂亮。
他依稀记得五年级那会，程灿然不小心掉进喷泉里的情景，可把他担心坏了。
想着，他悄然偷笑，程灿然对季书恒的行为感到不解，瞟了眼问:“你笑什么？”
“没什么。”
季书恒压不住的嘴角暴露了自己，瞧着他的傻样，程灿然嘴角抽抽。
“可自行取景拍摄，一次22，次数越多越优惠！”
不远处几个穿着简朴，脖子挂有摄像机的男人拿大喇叭处处喊叫的声音吸引了季书恒的耳朵。
他眼眸又亮了几分，顿步拉住前面人的手，指向大喇叭那边:“灿然，我们去合影吧！”
“哈?”
程灿然凝望那边。眼前那些人怎么看怎么不靠谱，还会拍照?
“你确定”刚要问出口，他便强行被季书恒拉去，到嘴边的话也只好咽进肚子。
当得知价格后，程灿然愣了愣，但看季书恒激动的模样也没拒绝。
一次22！外面一次也才15，果然人傻钱多。
程灿然虽心疼钱包，却还是跟着拍照去了，季书恒开心就好。
那座喷泉前，两人站定摆好了比耶的姿势，前方的摄影师正在调整摄像头。
“左边那位请笑一笑。”摄影师扬声道。
闻言，季书恒扭头打量程灿然，此时他表情高冷，似拒外人，并无笑意可言。
合照这么重要的时刻，季书恒可不会惯着某人，眉头皱成川字，小声斥责道:“你笑啊，你怎么不笑?”
程灿然转脸看着季书恒，皮笑肉不笑，又用此表情面向镜头。
季书恒算是心满意足，脸上是止不住的欢喜，歪着头往他那边靠了靠。
咔嚓一声，合影拍好了。待摄影师将合影拿给俩人时，他说:“两位帅哥是我们今天第一位顾客，20一张。”
程灿然拿过照片递给季书恒，掏出手机，摄影师顺势取出二维码。
季书恒爱不释手，刚想取手机付钱才知晓程灿然付了。
“灿然，我还吧。”
“不用。”
见季书恒小心翼翼的样子，程灿然不理解有什么好高兴的，一张照片罢了。
但对于季书恒来说，这不单单只是一张照片，它有他的影子。合照，是定格美好事物的一瞬间。
季书恒怕照片褶皱，请求下程灿然，把照片临时放入他随身携带的书包。
“灿然，你有想玩的吗？”
“吊娃娃吧。”
娃娃机前，两人注目“小狗”，程灿然操控机器，就在两人以为娃娃能吊上来时，小狗猛地跌落。
“啊？”
程灿然轻拍了下坑人的娃娃机，不服气，随即投进两币。
又是一样的结局。
已经投了好多币，就只吊上来一个娃娃，还是一只又小又丑的小猫，正被季书恒拥在怀里。
他的狼狈下场，季书恒怀里的宝物，他越想越气，伸手掐住小猫的脖子。
程灿然的举动逗笑了季书恒，他拿起两币投进娃娃机：“灿然，我来试试。”
话毕，季书恒全神贯注操控机器，娃娃机里的爪子开始移动，“啪”得一声，娃娃成功吊了上来。
程灿然不解，怎么他吊了这么久，就只成功一次，季书恒一吊就上来了？
他愈发用力掐小猫的脖子，惊疑的眼眸睁大：“难不成你就是传说中的高手?”
不可置信的声音传入耳中，季书恒被逗笑却不能笑得太放肆。浅浅一笑解释道:“这是我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玩，我也不太会。”
他看着程灿然的眼眸，顷刻，视线下移，投在面前人手中那只被掐脖子的可怜小猫。
程灿然太残忍了，他的心颤了一下，后而夺回那只娃娃。
“你怎么可以掐他脖子？”
程灿然瞪了眼季书恒，“哦”了声没再理会。
季书恒继续将小猫抱进怀里，从娃娃机下方取出兔子塞进程灿然手里。
他们又玩了良久，末了以吊三个娃娃失败收场。正准备离开这里时，隔壁娃娃机响起哭声。
程灿然闻声转身望去，许是投了太多币，却没能吊上来娃娃，两个小孩子哭了。
他上前询问情况，得知原因是自己所想后，帮忙擦干眼泪，温声笑道:“我给你娃娃好不好?”
说完，回眸看向季书恒，叫他赶紧把娃娃拿给小孩。
季书恒只给了两个，对另外一个依依不舍：“我可不可以把小猫留下?”
“……”
面前人对丑猫的不舍很令程灿然无语，起码也留个好看的吧。
“随便你了。”
最终他没有忍下心夺走，留下小猫，毕竟季书恒委屈的目光，程灿然真的受不了一点。
他不知道季书恒为什么只对丑猫有留念，或许只有季书恒知道。
季书恒环顾四周，一整排下去，小吃店丰富，围着极多人。他拉着程灿然排队，排完这家排下家，买了甚多东西等程灿然吃。
期间程灿然不恼，跟着季书恒走东走西。他只管站前面玩手机，买的事交给对方。
他刷着视频，回眸瞥了眼身后人，小声询问:“买这么多，你吃得完吗？”
“那你吃吗？”
季书恒提起小袋子，反问一句。袋子里装着几根烤肠，程灿然爱吃的。
他扫了眼小袋子，熄屏手机插进口袋。须臾，回道:“等会吧。”
“好哦。”
他们在西山公园里游玩了一上午，程灿然走地脚酸死，垂头怒瞪脚上的拖鞋，他后悔了。
抬头一睨，季书恒满面春光。此时的他郁郁寡闻，季书恒倒是朝气蓬勃，似乎能再走十万八千里。
“季书恒，你不累吗？”他问。
“不会啊，你累了吗？”
季书恒上下打量一番程灿然，阳光下的他懒懒散散，无半点活力，想也没想发出关心的语气:“你要是累了我可以背你的，这样就不用走路了。”
注目对方相当认真的神色，程灿然唇角抽搐了下，那话宛若在嘲笑他双腿无力不经走长路。
想到这，他差点对眼前人白眼伺候。
程灿然不屑道:“就你?我背你还差不多。”
季书恒没理那话中的深刻含义，反倒为之兴奋，唇角一扯，笑道:“那你背我！”
“……想多了。”
程灿然丢下一句，踩着拖鞋打算离开公园回家去，季书恒只是笑笑跟从着。
不远处两个男生向他们挥手，程灿然没戴眼镜，又好像望到熟人的虚影，待两人走近，才知悉是顾回和江齐。
刚刚季书恒牵程灿然手的一幕被江齐尽收眼底。他邪笑，率先开口:“你俩这是在约会?”
程灿然和季书恒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顾回对此话没任何反应，这么多天江齐的胡话，让他懂了一切，不知江齐何时脑抽了，两人亲密点有什么问题吗？
耳闻此言，季书恒脑袋一转，扭头小声道:“约会是什么意思？”
“哈?”
程灿然震惊，竟然连“约会”是什么都不知道。
他不清楚该如何作答，索性含糊道:“就是两个人一起出来玩。”
“对啊，我和灿然在约会。”
“……”
程灿然扶额，三百年的老血都要喷出来了。
他紧握拳头，有种不能挥过去揍季书恒的无力感。片刻，头也不回，抬起步伐扬长而去，丢季书恒在阳光中凌乱。
季书恒反应过来，不听江齐废话，快步赶上他。
“灿然，你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