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左右交头接耳,不少人觉得周凝说的在理,但又不敢真的质疑。
“周凝,你别太过分了。”秋无虞起身,手指着周凝,怒道。
“诶呦,你急什么呀?我有一句话说错了吗?捕头的俸禄,我们也不是不知道。再说了,这是和我们泰丰楼有关系的事,我们还不能问问这钱是不是干净的了?要真出了事,是算他林遂川头上还是算我们头上?”周凝觉得自己戳中了秋无虞的痛处,脸上的笑意已经遮不住了。
“确实,林捕头,您还是交待清楚吧。”李掌柜仔细想了下周凝的话,发现不无道理。
周凝并不是空口无凭的,一来衙门捕头俸禄低的事,人人皆知,二林遂川上任不到两年,别说六十两,就是三十两他都不可能攒到,三来她悄悄跟过秋无虞,知道林遂川住在哪里。那房子就算能在一天内卖出去,也值不上三十两银子。
周凝越想越觉得天衣无缝,这俩人害她受了天大的委屈,她就要在今天一并奉还。
秋无虞拉了拉林遂川的衣袖,也有些不安地看着他。
要是因为自己,让他负债累累,她内心也有一些过意不去。
林遂川轻轻抚摸了她的手,示意她安心。
“周凝姑娘觉得这笔钱有问题是吗?”
“不错。”周凝重重地点了点头,一字一句地说:“我怀疑你私藏百姓上交的税!”
林遂川合掌大笑,像是生平从未听过这般好笑的事。
“周凝姑娘,你可要为你说的话负责任,倘若我这笔钱是干净的,那泰丰楼可就不是关门十天半个月整改那么简单了。”
周凝竖目,直接站起来指着他,说:“林遂川,你少吓唬人了。我不信你这笔钱是干净的,公道自己人心,除非你能拿出证据来。”
“好一个公道自在人心啊周姑娘,我今天必须让你看看什么是公道,走,在场的人去衙门,查白册。”
他此话一出,在场的人立马安静下来。
反应最大的人当属李掌柜,他握着茶杯的手抖得不行,面部也开始抽搐。
“李掌柜,您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到要去衙门查账本,您就吓成这样,您别担心,只是查这六十两银子,不是查您,再说了,公道自在人心啊。”秋无虞见状,便知此人是心里有鬼,故意放大了声音说。
李掌柜听了这话,直接从椅子上栽了下去,不省人事。
“呦,李掌柜,您别以为您病了就不用去了,本捕头有的是时间陪你耗。”林遂川斩钉截铁,态度坚决。
周凝和徐道全连忙把李掌柜扶到椅子上,掐他人中,喂了些水才悠悠转醒。
秋无虞见他醒了,催促众人:“醒了?那快点走吧,别耽误了时辰,大家还饿着呢。”
李掌柜赔着笑,说:“林捕头啊,周凝年龄小不懂事,这卖身契您拿着,我相信您这六十两一点问题都没有,这衙门咱就别去了,也别麻烦你们二人再跑一趟了。”
“那怎么行啊?这衙门,你今日是想去也得去,不想去也得去。”林遂川解下腰间匕首,拍在桌子上。
蜀城捕头的标配,刀鞘上还刻着官印。
李掌柜纵使万般不情愿,见秋无虞和林遂川的态度,自己也逃不过。
以林遂川和秋无虞为首的十几人声势浩大地来到了衙门前,林遂川和守门的衙役打了个照面,衙役开门,放他们进去。
林遂川找到税官,求他核实近两个月的税收情况,特别嘱咐他让他仔细有没有酒楼茶社逃税。
“李掌柜,来这地方这么害怕呢?”秋无虞见李掌柜的腿一直抖,就没停下来过,笑着嘲讽他。
林遂川既然敢来这地方自证清白,便是做好了万全之策。
“老李,你慌什么?你相信我,有问题的肯定是他林遂川,不是你。”
“你给我闭嘴!老子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认识了你和你娘!”
周凝叉着腰,说:“老李,你说什么呢?我为了咱们酒楼,不惜得罪了衙门,到头来你还不领情!狼子野心!”
李掌柜啐了一口,腿也不抖了,说话也不虚了,骂道:“你是为了泰丰楼吗?你他娘的就是为了自己的面子!”
“都别吵!”税官核实完毕,拿着白册,说道:“别的数目一切正常,没有出入,就是有几个酒楼最近不太老实,李掌柜您是自己交待呢?还是本官一条条念给你听?”
李掌柜闻言,口吐白沫,当即昏死了过去。